鲜于嫣听到这话,顿时就如同泄了气一般,整个人瘫坐了床上。元傄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鲜于嫣的手,道:“阿嫣,你终于同我说话了,阿嫣,你再说说话。”
鲜于嫣抽开手,顺手就给了元傄一巴掌。这一下,仿佛是倾尽了她所有的力量,这声脆响,随之在两人耳边响彻。元傄只觉得耳鼓作响,他看着眼前的鲜于嫣,怒火再次翻腾起来,伸出手来,两只手就如同是两个铁钳一般,箍住了鲜于嫣的两只肩膀。两只眼睛,翻腾着怒火,狠狠的盯着鲜于嫣。
而鲜于嫣仰着头,迎着元傄那如是喷射这怒火的双眼,仰起头来。
元傄被鲜于嫣这么逼视着,忽然间,心头一软,不自觉的松开了手,起身离开了床,回到了刚才他坐的椅子上,重新坐下。
于此同时,鲜于嫣终于忍不住,伏到在床,嚎啕大哭了起来。良久,她终于收殓的哭声,抬起头来,看着元傄,冷冷道:“你杀了我吧。”
元傄冷笑了一声,“你应该明白,我不会让你死的。”他又看了看房内,道:“而且,我也不许你死。”
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从鲜于嫣进入金屋以来,元傄就严令金屋的侍女佣人,将房间里所有能够伤害到人性命的东西全部处理过了。一天十二个时辰,每时每刻,都有两个体格粗壮的女婢更在她的身后,房间里,无论是桌子还是椅子,所有的角,他都教人磨去了。至于银银首饰,也都叫人收了起来。便是墙壁,也叫人在外面裹上了厚厚的棉布。甚至于他还说了,若是鲜于嫣真的不顾颜面,想要绝食,婢女们有权力撬开她的嘴,将食物直接灌入他的口中。
他,怎么会让她死去,又怎么舍得让她去死。
这段日子来,鲜于嫣就活在这样的囚笼里面,每时每刻,体会的都是这样的绝望。她出生在侯门,从小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一长大,就嫁与齐王,成为养尊处优的齐王妃,她何曾体会过这种如影随形的绝望?
她仰起头来,许是长期的处在绝望之下,刚才还怒不可遏的模样,转瞬之间,忽然变成了垂泪可怜的样子,她跪倒在床上,看着元傄,道:“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你让我去死吧。”
元傄忽然站了起来,他没有见过鲜于嫣多少次面,在她的脑海中,永远停留的是她十岁时候的模样,活泼,任性,可爱。而此时此刻鲜于嫣表露出来的柔弱无助却是他第一次见识道。他看着眼前的鲜于嫣,忽然之间,莫名的怒火升腾而起,他快步走到床前,双手紧紧抓住鲜于嫣的手臂,他怒喝了起来,“死?你不能死。阿嫣,我告诉你,我要你为我生一个儿子,而且还必须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孩子,我要让他继承我的帝国,我要让你母凭子贵,我还要让你当我的皇后,我要让你母仪天下。死,凭什么死?为什么死?”
鲜于嫣的眼泪再次不可遏制的流了出来,她任由着元傄晃动着她的身体,所有的痛苦随之从他口中流露出来,“可是我是你嫂子啊。”
元傄听到这话,忽然一把丢开鲜于嫣,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盯着鲜于嫣,大声叫道:“嫂子?便是我嫂子,又如何?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说什么吗?还有谁能阻止不成?还有谁敢阻止不成?《女德》、《女训》,从一而终?放屁,我们是居车人,烝母报嫂才是我们的习俗。”
在元傄近似于近似于咆哮的怒吼之中,鲜于嫣就像是一只温顺的绵羊,忽然见到凶恶的猛虎一般,在惊吓之中,整个人瑟瑟发抖。而眼前元傄的两只眼睛血红,有何异于那些发狂的野兽。而他却全然不在乎鲜于嫣的表情,不在意他被自己吓到了,他依旧怒吼着道:“阿嫣,我不管过去、现在有没有喜欢我,但是我一定要你以后喜欢我。你的心,便是冰的,我定要将他捂热了,你的心是的,我定要将他浇活了。我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我还能等,我有足够的耐心,也有足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