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尔赫图与毕力克图所带领的八旗兵前脚刚出大营,消息就已经被密探准确无误地传到了吴三桂那头。
平西王府外,一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刚从马上下来。
此人乃是吴三桂的女婿夏国相,就在方才,他从密探手中获得了八旗暗中出兵的消息。
想到形势紧急,夏国相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穿过庭院,他便来到了吴三桂平日里常待的地方,偏厅书房。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可在?”
夏国相在门外驻足,谨慎地敲了敲门。
厅内,屏风后的人影晃动了一下,似乎刚从睡梦中惊醒:“经德来此何为啊?”
“岳父大人,有密报。”
夏国相进了厅,绕到屏风后将手中的密报敬呈到了吴三桂身前。
老吴只是粗略看了一下,神色如常。
仿佛并没有被爱星阿秘密出兵的事情给震撼到。
“此事老夫已经知道,我这里有两份军报的誊抄本,都是上奏朝廷的军报,一份是爱星阿递上去的,一份是老夫递上去的。”
吴三桂不动声色地敲了敲桌子,啜了一口茶,在嘴里咕噜咕噜地漱了漱口。
旁边的仆人连忙用瓷碗接住漱口水。
夏国相不经意地紧张起来,神色复杂地拆开了桌上的军报。
最先看的是八旗那边上奏朝廷的军报。
起初几言还不以为意,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漂亮话。
可是军报到了中间完全是推诿甩锅之词,几乎快将全部责任甩到了吴三桂的头上。
“岳父,这,那日城北门失控,分明是那朱明太子过于邪性,怎么成了我们蓄意释放贼子?”
夏国相看到这封军报,仿佛像吃了炸药一般,游走在暴怒的边缘。
“还有这朱明太子袭击我军大营一事,怎么成了我们暗中串通贼子?那朱明太子最先袭击的就是他八旗军的火器营,我绿营军的火器营毫发无伤就有错?”
“还在这里给我假装陈述事实。”
夏国相感觉肺都快气炸了,双手攥着军报,几乎快要将之揉成一团。
军报当中虽然没有明确写出是吴三桂在搞鬼,可是那种极其强烈的暗示,只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
这些,兵部的人看了不会不明白。
最可耻的是,爱星阿这群人还假惺惺的在军报后面给自己这方求情,说什么平西王劳苦功高,即便是有些失误,也无事,胜败乃兵家常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群狗娘养的……”
夏国相恨恨言道,越到后面就越觉得这些人其心可诛。
完全是栽赃陷害嘛。
“尼玛币的。”这会儿,夏国相几乎快把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岳父大人,难道我们就任由他们构陷?”
夏国相问道。
吴三桂坐在摇椅上,不自觉地便笑了:“你别激动,先看看老夫写的军报。”
这女婿也是个性情中人,吴三桂深知对方的秉性,因此对于夏国相的失态也毫不在意。主要是对方经略过人,因此行事轻浮一事,也就被很好的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