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数仔细瞧着眼前的人,眼神里却多了份神采,不似之前那般轻蔑:“你在锦州杀了何人?瞧你也不是小门小户家的孩子,使些银子解决不了吗?非得来这边疆受罪?”
“回教头,我杀的是肃亲王府的贝勒允翔,使银子自然是解决不了的。”
“哦?”
陈数挑着眉,眼神里写满了浓浓的兴趣:“你杀了府里的贝勒,居然还能活命?”
凌十七身子往下低了低:“回教头,此次凌十七既入了军营,便抱着马革裹尸还的心来打仗,不赶走匈奴,绝不回头。”
陈数嘴角拼命隐忍,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放声大笑:“马革裹尸还?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虽带着讥笑,陈数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真是个小娃娃,白可惜了这一身的好功夫,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上阵杀敌,前提是你得先活下来。”
凌十七舒了口气,起身快速出了军营。
原本挤着的将士已开始训练,王淼的尸体早已被拖走,凌十七低头回了队伍,这气氛似乎没什么不同,又似乎什么都不同。
自此,凌十七睡的床位再没被别人占过,吃饭洗澡,别人见了都远远的绕着。
凌十七压着心底的郁闷,只期盼着早日打仗,早日有所建树,等回了锦州,便能与芸娘踏踏实实过日子。
每每晨练时,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长矛使在手里,总是别扭。凌十七想了很多的办法,都不理想。
陈数瞧在眼里,自从上次凌十七一拳打死了王淼,心底便对凌十七多了几分关注,知道十七武器不趁手,便命人寻了聊城最好的工匠,打了一只长短适宜的短剑,将凌十七唤进帐里,将剑送了出去。
凌十七第一次使剑,拿在手里满是欣喜,不住的耍着剑式,心底不胜欢喜。
“日后再操练,你就不要拿不趁手的长矛了,就用这把剑,于你正合适。”
凌十七耍了剑,很是满足,谢了教头,出了营帐。
待进了房间,悄悄将剑掩了起来。
昭蒙似乎做了长期战的准备,除了每日准时出现在练武场,监督将士们训练,别的时间便一头扎在营帐内研究兵法。
匈奴听闻昭蒙将军回了聊城,安生了一段时间,瞧着城内没有什么动静,才半月的功夫,便忍不住的经常到城门下挑衅。
昭蒙似乎没看到,匈奴人便越发大胆,来的人一日比一日多。
城中的百姓又开始不安,犹如困在牢里的斗兽,终日提心吊胆。
约莫两月的功夫,匈奴人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不带戒备的便骑马过来溜达,时不时的往城内扔些东西,发出挑衅的笑声,久了觉着无趣,几人商量一番,开始慢慢靠近城门。
陈数心底带着焦急,将城门处的情况如实禀告将军。
“今日匈奴来了多少人?”
“回将军,来了十二人,将军,不管多少人,这太欺负人了,咱们的兵也练了许久了,不如就出去真刀真枪干一场,这都欺负到家门口了。”
昭蒙摆弄着手里的地图:“还不够,还不够,再等等,等外边有八十人了,再来禀,外面的人不用管。”
陈数还欲再言,昭蒙却摆了手,没法子,只能叹了口气,出了营帐,嘱咐城门上的将士,好生盯着外面的匈奴人,便一脸郁闷的去了操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