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凌十七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一点,身上各处开始冒尖的疼,瞧着身上被撕开的衣服,深深叹了口气,自己那么多天没回去,芸娘定是急坏了,一时半会却想不出法子与外面联系,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时机成熟。
商隐每日多数时间都泡在池子里,凌十七只能日日在池边守着,初时害怕拘谨,便直挺挺站着,后来慢慢松懈下来,便或坐着,或躺着,等着商隐泡完。
凌十七有时候想想,这商隐就是个变态,既不是人,又没有形,不需要自己端茶倒水,沐浴更衣,就只要守着,不要离开超过十米远,每日还好吃好喝伺候着自己,也不知这变态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在恶灵池呆了月余,商隐心情好的时候,便允许凌十七出了门,外去走走,但后面都会有恶灵跟着,凌十七佯装欢喜,每日都会出门采花逗鸟,日日跟着的恶灵也只当年龄小,贪玩了些,便不再像之前看的那么紧。
日头将将看不见,商隐从恶灵池爬起来,斜靠着卧榻,闭目休息。
“主人,前些日子我在外面寻了叶子,做了哨子,给你吹一首?”
“嗯。”
商隐早已习惯了凌十七每日各式各样的玩意,在这云岭山百年,每日将养魂魄,盼着重塑肉身,也是无聊寂寞的很,有人愿意变着花样解闷,自己也不反对。
十七刚要吹,便瞧见乌越从外面抬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蛇精,这蛇精已幻化出人形,惨白的脸上蓄满了泪水,惶惶不安的盯着乌越,数米长的蛇尾伤痕累累,耷拉着拖在地上。
“主人,我跑了好远,在张家坡半坡上遇上的,修行了百年,刚幻化成人形,便被我逮着了。”
乌越一脸谄媚,得意洋洋的向商隐介绍自己是怎么逮着的。
“你最近还是消停点吧,等过些日子再出去寻猎物,这人族弄来个太子,肯定要大乱一阵子,兽族的就不要碰了,要是他们几家联合起来,那我这刚刚成型的身体就别想要了,扔进去吧。”
乌越得令,一甩手将蛇精甩进了恶灵池,池底的镣铐像长了眼睛,将不断游窜的尾巴给锁起来。
“凌十七,猎物来了,曲子吹起来吧。”
愣着的凌十七闻言,呆呆的将叶子送到嘴边,吹起了常硕在军营里经常哼唱的曲子。
商隐慢慢摇着头,跟着拍子轻轻哼唱。
池子里的蛇精拼命甩着尾巴,汩汩的殷红从尾巴处慢慢晕开,仿佛不知道痛,挣脱着尾巴,拼命的往岸边游,喉咙里发出渗人的叫喊声。
商隐慢慢幻化成黑雾,长长的吸了口气:“血的味道,真是鲜美。”
说罢朝恶灵池飘去,蛇精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雾,挣扎的越发厉害,池子里升腾起白色的泡沫,渐渐又变成了红色,尾巴被越锁越紧的链子生生夹成了两段,断掉的尾尖还在不断扑腾着。
黑雾浸到池子里,血红的池水慢慢转黑,团团的黑雾将蛇精往池子里拖,任由他再怎么折腾,还是一步一步滑进池水里。
断尾处的殷红不断被黑雾吸食掉,蛇精惊恐的脸慢慢陷入昏迷,双手仍不住扑腾着,脸轻微颤抖着,似乎要挣脱这可怕的噩梦,却陷在昏迷里出不来。
琥珀色的皮肤渐渐变的透明,甚至能瞧见皮肤里的血肉顺着断尾处不断往外挤压,最后稀释在黑雾里。
最后整个身体不再动弹,蛇精彻底陷入昏迷,商隐似乎很享受这份大餐,一点一点吸食着骨血,然后是皮肤,最后是毛发,一点不剩,全部被吞噬干净,只留下一身的骨头,慢慢沉入池底。
商隐是快活的,犹如刚升入仙界,一动不动依附在恶灵池里,似乎在回味刚刚的甜美。
“十七,怎么不吹了?继续吹,好听的很。”
面对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十七,和嗓子里带着的宠溺,凌十七汗毛倒竖,想起曾经自己和刘毅差点也被他这样吃干抹净,吓的嗓子发紧,重新吹起了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