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柳凝立刻就掩饰了惊讶之色,但已经被卫轩察觉到了,毕竟他是又准备地去诓她话的,至于自己身上有什么宝,他就毫无头绪了。
卫轩还想开口,柳凝生怕越说越错,赶忙岔开话题,道:“你别说这些了,龙向峰现在跟疯狗一样,死咬着你不放,咱们能不能逃出生天还很难说呢。”
说到生死大事,卫轩也是愁容满面,无奈道:“这次是我疏忽了,龙向峰这是狗急跳墙,我居然没有察觉。”
柳凝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卫轩点头,“但我还是得自我检讨一下,若是咱们这次能渡过劫难,以后或许还会遇到更强大的对手,这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片刻都不能松懈。”
柳凝闻言不禁道:“你这样活得累不累?”
卫轩无奈苦叹:“活着……本来是件很容易的事,可到了这里后,我才发现活着是真的好难好难。”
“不如你加入我们白莲教吧。”柳凝见他似乎有厌倦生活之意,赶忙劝道,“加入了我们白莲教,自有我们白莲教保护你……”
卫轩直接打断她,道:“然后听你们摆布?为你们在官场纸上刺探消息?为你们敛财?为你们提供藏身之所?帮你们策反官员?”
“你……”柳凝闻言蹙眉不悦道,“你怎可如此想我们?”
“那我该怎么想你们?”卫轩挑眉望着她,“我说的难道有错吗,你们一旦吸纳官员入教,他们的任务不就是这些吗?”
柳凝闻言顿时无言以对,卫轩说得丝毫不差,凡是加入他们白莲教的官员,都必须做这些事,甚至比卫轩说的还要多。
卫轩见她被自己怼得没话说了,长声叹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不可能!”柳凝冷哼道,“明太祖朱元璋窃取江山,当年打蒙古人,他出力最少,最后却跳出来捡便宜,简直无耻……”
对于这番话,他倒是听说过,据说元朝末年,四处起义,朱元璋的义军规模不大,杀的元人也非常少,但他趁乱扩张势力,最后跳出来窃取胜利果实,当然了,这只是他读的稗官野史,不一定能当真,具体情况如何,他还真不清楚。
他要与柳凝争辩,也无需说这些东西,他缓缓道:“明太祖是如何夺得天下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出力了,也立功了,他有资格争夺这个天下,至于为什么他最后能争夺到,这是他能力出众,秦皇能统一六国,也是因为他有能力。”
“呸!”柳凝啐道,“那是他用了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
“你看到了?”
“我……我师父告诉我的,我们白莲教代代相传,不会有错!”
“天真。”卫轩翻了个白眼,冷冷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次的改朝换代,都是以千万人的尸骨为根基,你们要造反,想要这个天下,百姓何辜,人家好好地在家过着媳妇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却忽然被你们忽悠着去造反了,然后莫名其妙地就家破人亡了,你告诉我,皇位跟这些百姓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柳凝道,“百姓但凡日子能过得下去,也不会加入我们白莲教,现在的朝廷,皇帝昏庸无能,官员贪赃枉法,奸贼当道,竖子横行,百姓哪有什么好日子过,张居正殚精竭力,刚为百姓谋出了一点生息之道,但也在前年过世了,他才刚死,狗皇帝就撤去了他的新政,可见这朝廷是如何的昏暗!”
她这番话说得让卫轩都很无奈,是啊,明朝已经走向衰败,官场之上简直一塌糊涂,他想替朝廷说话,然而朝廷浑身漏洞,他就算有一百双手也堵不住。
这就像两个孩子打架,一个是三好学生,一个是成日逃课打架捉弄同学的淘气鬼,双方父母赶来,且不问谁对谁错,淘气孩子的父母都会先觉理亏。
卫轩也懒得跟她辩了,有气无力道:“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欺负我现在没力气说话是不是?你再叫大声点,把外面的人给吸引过来。”
“吸引过来也是杀你,跟我何干。”柳凝气哼哼地白了他一眼,道,“若是龙向峰带人杀进来,我第一时间逃走,绝不救你。”
“说得好像我很稀罕你救我。”
二人酸溜溜地堵着气,看起来倒像是小两口绊嘴。
龙向峰这次是真的狗急跳墙了,不杀卫轩誓不罢休,带着众人一直搜山,虽然他们人手不多,但他相信,这座山不算大,只要他们忙活个五六天,定能将这座山一寸一寸地搜个遍。
卫轩和柳凝已经窝在山洞了三天了,还好有狼肉充饥,搜集藤蔓上的露水,也省着点喝也足够了,只是有些生理上的事情,解决起来有点麻烦,比如解手。
卫轩身上毒性散去,现在已经能够起来走动,要撒尿的时候,走到墙边便撒,可柳凝毕竟是女子,解手诸多不便,这三天里,弄得她极为尴尬,她只觉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这三天里,李青发了疯似地寻找卫轩,柳梦鹤也是,当他们得知龙向峰也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彻底慌了,几乎可以想到是龙向峰搞得鬼,于是李青和柳梦鹤一起去县衙找周文宏,逼他派人出去找人。
周文宏起初不肯,但李青直接把刀架在了周文宏的脖子上,周文宏只能派人去四处寻找。
第四天中午,外面又有脚步声经过,而且路过之人一边走一边用利刃砍周围的藤蔓,待脚步声远去,卫轩叹息道:“第三次了,龙向峰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