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老牛才缓步超老道士摔落的方向走去,虽说是缓步,但只见老牛足起两三下之间,便已经抵达了老道士身前,俯身用牛嘴拱了拱老道士的脸,使得老道士那数寸长的洁白胡须上沾满了湿漉漉的口水。
就在小道士挣扎着要跳下去的时候,老道士猛的跳起来,一边扶着腰,一边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哎呦喂,老夫的腰啊!嘶,到底是天帝,尽管只剩下最后一丝残存意识,也远非老道我所能比及的啊!不过,天帝这一嗓子居然把口水都喷出来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帝术神通?果然不同于寻常术法。”
小道士原本还担心师父安危,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听完老道这一番话,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随后察觉到师父在看他,忙又用手捂住嘴。
“小童?为师都受伤了你还笑得出来?”老道士虚斥一声,摸了一把胡子上的口水,颇为嫌弃的甩了甩。
“不是啊!师父。噗……”小道士说着,又一个没忍住,再次笑出声来:“师父您不是说,一切造化使然吗?现在是造化让弟子笑的,弟子……噗哈哈哈”
老牛抓住时机,随着小道士的笑声哞哞叫着,老道士听完后,脸色仿佛一瞬间发青了,在那白胡子的映衬下,越发的青了。
老道士铁青着脸,指了指老牛,又指了指老牛背上的小道士:“你们,呕……”
在几人插科打诨的时候,仙源府内,金红两色光团已经分别夺取了不小的虚空地带,占据了几分可观的胜算,但两团光之间的相互侵夺,却始终未曾停歇。
似水火异途,永不相合。
“现在外面守着的,不正是你口口声声所守护的天下苍生吗?怎么?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苍生的?哈哈,可笑!”鹤焱听到帝渊对仙源府外几人的威压呵斥,不屑的笑了笑,语气中满是嘲讽,同时红色光团猛的暴涨,吞噬了一团金色光芒
“是他们要来害朕!这群蝼蚁,简直罪该万死!”金色光团也不示弱,迅速朝被吞噬之处反扑过去。
“哟,都开始自称朕了?”鹤焱呵呵一笑。
“你……”帝渊似乎不想再多费口舌,操控着身周金色光团,疯狂吞噬着无尽虚空,仿佛要用行动来证明什么似的。
帝渊见状,也不再说话,只是集中注意力,全力对抗着金色光团的侵夺,守护着那一线生机。
棋由天定,万物为子。
但谁又能说,这片天,不是一张巨大的棋盘呢?
此时的人间某处,便有人正在打量着,这盘天上棋。
“焕然,这局棋,你怎么看?”青衫,儒冠,正面带春风笑,瞧向一旁正看得出神的学生。
那名为焕然的学生略微有些愣神,反应过来时才慌忙点头行躬礼:“回先生话,学生认为,此局甚妙!”
青衫先生闻言,也不说话,只是摇头轻笑。
反是身旁一位褐色儒衫的长者,拈起一颗黑子,点在三人中间的棋盘上:“焕然此言,却是没错,只是,问非所答罢了。”
棋盘与寻常棋盘不同,温润透亮,似白玉,又似柳绵,说不清楚是什么材质。
而最为奇特的是,此时棋盘上正显现着混沌之地的画面,老牛,老道,小道,白玉楼,楼内金红两色光团,以及那自各方赶往混沌之地的来人行踪。
“啊?”焕然略带疑问的抬了抬头,看向两位儒师,拜道:“学生愚钝,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青衫先生依旧笑而不语,示意褐衫长者开口。
褐衫长者见师徒两人这副模样,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开口道:“按照这棋盘上的方位,我方才那一子,落在了白玉楼顶,此所谓,‘棋在玉楼’。”
稍稍顿了顿,褐衫长者从另一棋盒中摸出一枚白子,再次落在玉楼顶处,抬眼,继续道:“至于这一子,则是‘俱在玉楼,阴阳相异’之故。”
“而这……”
褐衫长者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青衫先生依旧面带春风笑意,缓缓捻了一白子,落在白玉楼外,老牛背上的那名小道士身上:“而这最后一子,也是我们目前所能推断到的最后一步,乃是‘武功天相,造化垂怜’,也算是这数万年的气数积累,才不绝他们这伏牛山道门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