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鼓声雷动,第二波乌龟阵开始登梯。
城墙上的播州军顶着随时被巨石砸成肉泥的风险,推动着圆形巨石去往暗道口。
“放箭~”城墙下,戎洲军的弓弩手开始向城堡内抛射箭矢,压制正在往阶梯投放滚木的敌军。
“推~”城墙上的军官挥舞着钢刀大声喊着。
“轰隆……”
“散开!”
季云滔在后方注视到城墙上滚落的巨石,焦急的大喊。
“将军,切勿急躁!”一旁的孙怀中提醒着这位年轻的将军。
看着又被巨石砸死的士兵,季云滔握拳在马鞍山狠狠锤了一拳。
“踏马的!”
随即说道:“再破不了屯海堡,遵化那边就要有所察觉了。”
孙怀中宽慰道:“将军无需多虑,整座屯海关都已经被我大军封锁,试图突围出去报信的传令兵全部都被斩杀擒拿。屯海堡自建成以来从未有被人从正面攻破的记录,我们短短一个昼夜就破了外城已经算是神速了。退入堡内坚守的士兵满打满算也不到千人,如今比拼的就是互相消耗,若我们的将士不去吸引城中守军反击,他们龟缩在堡内我们更无胜算!”
季云滔明白孙怀中的意思,身经百战的都指挥使比他更懂得如何快速以最小的代价攻破这座几乎坚不可摧的堡垒。
战鼓未熄,用大盾组成乌龟阵的士兵陆续爬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台阶。
雷石滚木从城墙上不断落下,大多数士兵还未能做到城墙下就被砸成了肉泥,小部分人才架好梯子准备往上爬就被倾泻而下石块砸倒在地。
又一波攻势告败!
“孙大人,向你要一百小旗官。”季云滔看着败退下来的将士向孙怀中说道。
孙怀中领命道:“是”
季云滔对这位都指挥使背影多看了几眼,这位都指挥使,完全没有一点架子,对一位临时提封的年轻后辈的军令没有任何犹豫的执行。季云滔捏着眉心,不去想战场以外的事情,对一旁的小武说道:
“小伍,带人去看看六子取到银两否。”
聚精会神观战的小伍听到季云滔的命令,拱手领命,“是”。
“不忍心?”李慕的声音响起。
季云滔叹了口气,“唉,我不是做军人的料,不愿眼睁睁看着将士前赴后继的送死。”
李慕历经昨晚那一战,身上的甲胄还未更换,多处地方的甲片已经破损。披膊已经少了一块,昨晚的拼杀若不是穿戴了甲胄,李慕这会儿也是躺在死人堆里的一具尸体。
李慕以一种季云滔陌生的口吻说道:“做任何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决定了的,就如你今日在此地,不是你想后退就可以后退的。所有的事情,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你要做的,就是把所有注定的事做到最好。若一旦有了后退之心,就会变成那些战死在城墙下的将士,他们也不想死,但他们别无选择。你,也别无选择。”
季云滔呐呐道:“我只是想不被人摆布,自由自在的过完短暂平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