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再次蹲到了担架前,给老妇细细的把了脉,再掀开眼睑仔细瞧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摇起了头,“不是我不救,人已经走了,药医不死病,在下真的回天乏力了。请节哀。”
“怎么回事!?你不是答应我不在有人死了么?”
眼前看到有人死了,林彻立时有些不高兴了。
“公子,是小人辜负了公子的信任,请砍了小人的脑袋吧!”焦大啪的一声跪下了。
这是真的诚心认罪,要知道,此时的汉人一般都是不跪的,见皇帝都不一定要跪。
“你等等,我问问再说。”
林彻发觉了一点异样,老妇的下腹部圆滚滚的,和纤瘦的四肢很不成比例。
于是便唤过了老妇的儿子和郎中,“说说,是什么情况。”
老妇的儿子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正踌躇着,焦大过去就是一脚,“公子让你说你就说,实话实说不得隐瞒,不是公子,咱大伙都得饿死!”
汉子摸了一把眼泪,“俺阿姆身子一直都不好,之前俺们以为是饿的,因为老人总是把能吃的都偷偷给两娃子吃,自己吃一些观音土垫着,昨天好不容易领到了一瓮粥,她还想把自己那份剩下来,俺媳妇看到了就和她争了几句,把那观音土给抢了过来,俺也告诉阿姆,焦爷都说了,往后都有粮食了,阿姆才把粥喝了,今早还好好的,俺去领了粥回来,便发现阿姆说肚子难受,我便把阿姆送到这了,路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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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气了。啊,娘啊,眼见着能活了,您咋就说走就走了呢,儿不孝啊!”
汉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郎中见汉子说完,便也开口了,“林家郎君,这老妇是长期吃了那观音土,这土吃下去人不得消克,遇水便发胀,腹中的肠胃都下坠了,如此便被活活撑死了。”
“观音土?拿给我看看。”
林彻隐隐有些印象,便想看看实物。
焦大在人群中问了问,便有人跑得去拿了,看来,许多人都留着这玩意,实在受不住饿了便吃点充饥。
很快,一袋子观音土就摆在了林彻面前,颜色灰白,有点像糯米粉,又伸手捻了捻搓了搓,比较润滑细腻,这应该是筛选过了,没什么砂,林彻确定了,这就是高岭土,烧瓷器的原料。
这玩意怎么能吃呢,哎,这时候的百姓,过得都是什么鬼日子啊。
“焦大,回头你便把所有的观音土收起来,可以的话,记下是从哪里找到的,或许以后我有大用,但是,不许任何人再吃了,今次不是你的责任,但往后你得给我注意了。”
林彻让身后的宁小七把袋子收起来,拍了拍手,“把这老人家好好收殓,标叔,你让人送一具棺木来,把老人的后事好好办理一下。”
林彻往棚外走着,身边的几个人跟着他来到一处高坡,林彻发了一会愣,才收回神思,“好了,焦大,我得回去了,这几天你多费心点,有什么需要就和章洪冯松宇说,我把他们继续留在这。行了,你去忙吧,我走了,不用送我。”
来时跟着的牛车卸完东西就回城了,其余原班人马踩着湿润的土路往县城走,恩,多了一个宁蓝,扛着一根哨棒,挑着一个包袱,迈着大长腿,步行跟在后面。
进得城,发现城里有些乱哄哄的,不时可以看到各处聚着大小不一的一堆人在传说什么。
看到林彻的车马队伍,都止了声音,静在那里,一个个的眼神里都露出了畏惧,车马毫不停留,哒哒的原速行进着。
车马经过后,人群才恢复了动态。
“那车里便是林家郎君,昨晚在县衙大展神威,武艺高强,一个飞身就把赖皮猪踢到在地,让那赖皮猪哼哼求饶,这才饶过了他……”
“据说那林家郎君自幼得高人传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林家郎君是太上老君座下仙童下凡,随手便是丢出一个法宝,把那赖皮猪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后来更是在今天早上请动雷公电母,把那活该千刀万剐的赖皮猪给雷劈了……”
“诶诶诶,你这闲汉莫要乱说,明明是赖皮猪作恶多端,罪行滔天,引得天雷将他收了去,关人家林家郎君什么事,莫乱给人栽赃……”
一帮闲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只言片语,便是添油加醋,把更加夸张的版本宣扬下去,因着昨晚县衙和今早城西发生的事,往日还算平静的小县城,一片沸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