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堂拜祭过秦相乾和秦无涯后,便向秦家借了间屋子以作案审。屋里只留下小六子和高德两人,其余不相干人等,包括宋小二在内都被赶出来守在了外头。
宋小二在院子里晃晃悠悠,乐得自在,该帮的都已经帮了,既已知道真相,不参与其中更好。
也不知里头说些什么,说了多久,只见人来人往,一会儿是仵作李望生被唤了来,一会儿县里几大医馆的名医相继而来。
此时天已擦黑,宋小二望了望今晚朦胧的月色,心想:这古代就是不好,也不知现在几点了,老子晚饭都还没吃呢。
夜晚的空气有些许清冷静谧,唯有秦家大堂摆弄得热热闹闹,空气中弥漫着烧香纸的异味。
宋小二陡然感到有些压抑,百无聊赖,又看了看高德等人所在的屋子紧闭着门窗没什么动静,暗自道:这传闻宋县尉与何主簿素有争端也不知真假,但总好过主动权握在小六子手里。即使高德愿意就此罢休,但以那小子的性格,日后定还会找高德的麻烦。
今日本来计划是让小六子主动说与王县令,高德再拿出七星海棠,借机了绝此事,没想此事突然有变,竟由宋县尉了结此案。宋小二也想通了,以小六子的势力,高德必然斗不过他,高德赢了也休想从小六子手上拿到一个子。于是改变计划,让一向严正、素有名声而且传闻与何主簿不合的宋县尉插手此事,解了这庄糊涂事。
一旦此事被宋堂坐实,除非王县令亲自出马,否则哪怕何主簿也不敢轻易得罪。谁知高德这小子犯浑,竟非要判定输赢,而小六子更是自掘坟墓般非要签字画押,也不知两人有什么冤仇。
正想着,吱呀一声开门声,高德低着头走出来把宋小二唤了进去。
宋小二莫名其妙地跟着刚一进门,门便被从身后关上。小小的屋子里或坐或站,挤满了人,目光齐齐看着他。
还未及猜想,宋堂用块粗布裹着七星海棠,问道:“你可识得此物?”
宋小二一惊,目光一扫,果然小六子正满脸恶毒地看着他,似要把他生吞活剐。又看了看把头低得不能再低的高德,心中苦笑不已,怕不是这蠢蛋被人一激,供出了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不说,还无端结了仇怨,遭人嫉恨,以后在莱阳县怕是不好混了,真他娘的费力不讨好。
宋小二随意寻了张椅子坐下,光棍地道:“不认识!”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小小捕快,县尉面前哪有你的位子。”
宋小二安坐不动,寻声看去,见是宋堂旁边坐着的一两鬓斑白的老头,嗤笑道:“你又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大放厥词。”
老头怒道:“黄口小儿,简直无理至极,老夫乃是妙春堂首席大夫陈有道。”
宋小二一看,果然这陈有道虽然两鬓斑白,却脸色光滑红润,精神瞿烁,看不出年岁,想是驻颜养身有术。两眼一翻,道:“不认识!”
“你……”
宋堂一摆手,制止了两人的争论,却也不恼,甚至语气有些温和的道:“高德说这七星海棠是你在秦无涯书房无意中发现的,既然你知道有毒,想必是认识的。此物与本案关系重大,本官希望你把知道的都如实道来,若能依此破案,岂非亲者快仇者痛?”
宋小二心想关我鸟事,老子还知道是谁主使的呢,可这是顶头上司,又算得上本县二把手,得罪了他,哪有好活,于是不情不愿的道:“高德没说这是一个老乞丐告知我的么?”
这算是变相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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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海棠就是他发现的了,可白天还装作不知,使劲鼓噪小六子主动履那赌约,这不是把他当猴戏耍么,奇耻大辱啊。
小六子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亏得自己还以为这小子一直在巴结讨好自己,想想真是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剐了,以解心头之恨。那仇恨的眼神犹如实质,令得宋小二心中一阵不安。
宋堂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小二道:“那你就说说,那老乞丐与你如何说的这七星海棠?”
观其色,显然高德是说过的,宋小二知道老乞丐一说也就只能骗骗高德之流,哪能瞒过宋县尉这种老谋深算的人。只讪讪一笑,故作不知,把与高德说过的七星海棠特性又详细说了一遍,当然还是一口咬定就是老乞丐说的
宋堂闻言沉默了一番,才道:“这么说这七星海棠确是有毒,秦状元是被人谋杀的?”
宋小二心中奇怪,道:“七星海棠是在秦状元书房发现的,而且有剧毒,难道还有其他可能?”
宋堂却道:“然仵作详细验过秦状元的尸身,并无中毒。”
宋小二一呆,小六子阴阴的插话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为了帮高德赢得赌局,故意合谋编的瞎话。”
陈有道也跟着道:“据老夫所知,七星海棠只有唐国的荆山才有,而那荆山乃唐国皇家之禁地。你说这黑溜溜的东西是七星海棠,难道是唐国皇家之人要杀这个刚刚才考上状元的穷书生吗?”
“切,谁知道,也许是呢?”
宋小二哪里知道什么唐国荆山,懒得理会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对宋堂道:“依据药理而言,有轻重之分,要知道以那砒.霜之毒少配都可入药,或许这个药量轻,类似于迷药一样。”
宋堂眼睛一亮,颇感兴趣的问道:“哦,你还懂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