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热浪催人衣。
月如盘,星辰漫天。
坐标:函西省城绥原市沐竹村西,淖河东岸一栋出租楼402室。
安休甫紧贴着阳台门旁边的墙壁,双眼瞪的滚圆。
透过阳台玻璃的反光,屋内一床,一桌,一椅,两个塑料袋立于门口。
“哒,哒,哒.......”
高跟鞋脚步声,每一个音节跳动,安休甫的脸皮都在跟着哆嗦。
房间仅有十一平米,阳台上的玻璃反映出屋内每个角落。
他看不到这个高跟鞋的主人,但通过这空灵的脚步声听出这个人在寻找自己。
高跟鞋走走停停,不知道多久之后,脚步声停了,安休甫长长吐气,伸手正要去摸下巴上的汗。
“吱呀-----”阳台门开了。
一阵冷风从他后背与墙壁之间溜了过去。
这不是风,滑腻腻,湿漉漉,冷飕飕的。
安休甫惊恐的朝前走了一步,避开了身体与墙壁的接触。
下一刻,他全身僵硬了。
眼角余光,看到右侧阳台门口,一个长发遮面的女人。
“嘀嗒,嘀嗒......”
不知道哪里来的水珠落在他的后背上,水珠仿若一只没有温度的手猛然攥紧安休甫的心脏。
安休甫双目眼珠再次瞪的滚圆,双手猛然捂住自己的心脏倒在地上,身体剧烈痉挛。
一张脸由白色,变成了酱紫色,额头青筋裸露。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三个字,在脑海重复着。
为什么一个植物人会突然坐起来给他讲故事?为什么叶苏玲会跟骡子走在一起?为什么现在已经是盛夏?为什么我会住在这里......
他努力翻转身体,想要看清楚杀死自己的是谁。
转身,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柳叶眉,翘鼻梁,鹅蛋脸.....
为什么是她?她死了?死了也不放过自己?
女人盯着安休甫面无表情,从身后拿起一个衣钩,高高举起......
安休甫身体最后一次颤抖,之后双目瞳孔开始扩散。
“唉------”
这是他对这个世界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
他努力了,他尽力了,但命运没有眷顾他。
这一个唉,很是悠长,像是要吐出安休甫这一生所有无奈和不甘。
突然阳台窗户一道黑影飞入。
“喵------”
是一只猫。
这猫眼珠发着橙黄色的光,稳稳踩在安休甫的脸上........
......
凌晨三点,孙二吊从一个洗头店鬼鬼祟祟的出来。
“哇-----哇------”一阵婴儿的哭泣声响彻沐竹村。
“妈呀------哎呦,我艹!”
孙二吊被这叫声吓得一蹦三尺高,还没有落地,就看清楚是一只肥猫在自己家巷子口惨叫。
本来满脑子都是意犹未尽的回味,被一只猫突然这么惊吓,前列腺炎都发作了。
愤怒的朝着四下看看,目光落在前方卖活鸡的商店门口,那里包鸡笼的篷布下面有砖头。
朝前走几步,这不知死活的肥猫,居然挡住他的路,继续发出婴儿哭喊声。
孙二吊绕了一个大弯避开这猫,之后快速冲到鸡笼下方。
弯腰捡起半块砖头,大骂一声,“去你xxx的!”
石头没有砸中肥猫,肥猫躲入了自己家的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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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鸡笼下方,再捡砖头,猛然看到包鸡笼的篷布里,好像有个人。
“偷鸡贼?”这是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
这是自己外甥的店,没有多想,抬脚朝着篷布里撅起的屁股就是一个飞踹。
用力似乎过猛,这人被他揣入了鸡笼内。
“咕咕哒,咕咕哒.......”
鸡叫声瞬间嘈杂。
但这被他踹一脚贼,居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孙二吊有些心虚了,不会一脚把人给踹嗝屁了吧?
正要去拉篷布,陡然篷布一个鼓包立起来,接着“呲啦”一声。
篷布被一扯两半。
一个怪物从里面露了出来。
“青面獠牙,双目蒙尘,指如篱勾!”
孙二吊在看到这个怪物时候,居然出口成章,吐出十二个字,接着大喊一声,
“我的亲娘啊,僵尸!”
转身朝着自家巷子里夺命狂奔,此刻早把旁边的死猫忘在脑后了。
不到二十秒,他就撞开了自家的房门。
进屋将门反锁,靠在门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右手轻拍胸口,抚慰这老迈的心脏。
屋内突然灯光亮起。
孙二吊额头再涌一层冷汗。
眼睛还没有适应屋内灯光,一只拖鞋“吧唧”一下打在脑门上。
接着一个女人浑厚的叫骂声传来,
“老东西,要是说不清楚去哪,今天跟你没完!”
这女人虎背熊腰,肩宽体胖,一个能分三个孙二吊。
孙二吊看着女人铺面而来,隔空平举双手,靠意念妄图阻拦这排山倒海的悍妇,
“僵尸,有僵尸,媳妇冷静,千万冷静,真的有....”
但他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
“啪啪啪”
拖鞋打在孙二吊的秃头上,声音咯嘣脆。
“说,大半夜的去哪了?!”
“啪啪啪!”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