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的时间,榆之珩的面貌已经消瘦了不少,原本带着几分阴戾的眼睛也仅仅的闭着,就连他最喜欢叫的姐姐也不叫了。
“你这个傻子!”
桑榆摸着榆之珩的脸,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睛里也满是后悔。
她从来都不知道,榆之珩竟然在暗中为她做了这个多。
她这个人啊,穿越之前父亲不疼,娘亲不爱,自己孤独的长大,不得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学业上,一直长到三十岁都没有遇到一个爱她的人。
慢慢地,她就放弃了。
穿越来了这异世以后,她虽生的尊贵,但感受到的爱也是少的可怜。
因为身负血脉,不得不年纪轻轻就被送去学艺,回来后父母被杀,她不得不守护着年幼的弟弟,撑起整个朝堂。
那时候的她,每日忙的要死,什么爱啊,情啊,她哪里有时间考虑?
那时候的她,虽然觉得独孤,但是身边还有弟弟相伴,可是后来呢?
她全心全意疼爱的弟弟,为了皇位将她推下了悬崖。
虽然她活了下来,但是也跟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心死了,人活着又有什么用?
没想到她活了两世还是如此的惨,到头来竟没有一个人爱她!
何其可笑!她哀若心死,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祥之人,她身边的人才会一个又一个的离开自己。
但是,榆之珩的出现像是在黑暗中给他撕开了一个口子,像是一盏灯一点点的将她照亮,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她以为自己不懂爱,但是在遇到榆之珩之后一点点的被焐热,慢慢的开始期待跟他一起的生活。
就在成亲之钱她都觉得自己是没有爱。不相信爱的。
但是,当榆之珩倒下的时候,她慌了。
心是从未有过的痛,巨大的恐惧将她笼罩,她甚至都不敢想,如果榆之珩醒不过来她又当如何,但只要想想就觉得天崩地裂,满是黑暗。
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早已情根深种。
而当她得知榆之珩曾经为了她而做药引中毒的时候,更是难受的厉害。
这个傻子,默默地做了这么多,竟然从来都不让她知道。
桑榆守着榆之珩半日,但榆之珩还没有醒来,一个消息却从天都的城门而今,直冲着皇宫去了。
“旻洲新皇登基,前来求娶苍洲长公主为后!”
“旻洲新皇登基,前来求娶苍洲长公主为后!”
“旻洲新皇登基,前来求娶苍洲长公主为后!”
一人做旻洲人打扮,一手手持令牌,另一手则高举旻洲的圣旨,嘴里则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自天都城门开始,一马当先,身后是长长的车队,最前面一辆马车富丽堂皇,身后跟着一大串的人马,抬着的,端着的,上面都盖着大红的布,不用说也知道是大量的聘礼。
这一消息不单单在天都引起了轰动,很快在整个苍洲便迅速的传播开来。
如果说之前有人说长公主还活着,众人还有可能不信,现在再加上这一消息,整个苍洲的人都知道了长公主还在世的消息。
顿时,各地的人朝着天都来了。
他们其中有部分是长公主的慕名者,大量的学士学者,还有一部分是之前受过长公主的恩惠,其余的都是长公主之前的手下。
他们在长公主死后便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生活,现在长公主现身,自然要再去保护长公主。
一时间,长公主的拥护者前所未有的高涨,这几年前就沉寂的长公主的名号也再次响亮了起来。
李三贵,之前只不过为了保护长公主而充当了一次倡导者,现在却成了拜入长公主门下的敲门砖,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他家门口,求拜入长公主门下。
最后,李三贵无奈不得不前去请教长公主。
桑榆听了李三贵的话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不收。”
“不……不收?”李三贵有些搞不懂,难道这对长公主来说不正好是一个机会吗?
桑榆笑笑,“若是真有了,那岂不是就成了私自招兵买马的造反之人?”
“那个位置从来都是他的,我从来都没有稀罕过,以前的时候不稀罕,现在自然更是不稀罕。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稀罕的的位置而担一个千古的骂名!”
长公主不收人的消息传出,不但没有打消众人的热情,反而再度获得了众人的高度赞扬。
都说像长公主这番才是真正的高风亮节的明主典范,才更能得到大家的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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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桑榆此时却有些头疼了。
不仅仅是头疼天都中这种传的愈发的偏离的夸张的说法,更头疼的是旻洲那边的事。
旻洲新皇的这一做法,无疑是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让她不得不进宫做这长公主。
而天都中的这些话,很明显也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让她不得不就范,让她不能有任何的逃避,哪怕是不认长公主的这个名号都不可以。
旻洲的新皇,桑榆不用想,恐怕就是阳冕了吧!
好一个阳冕,刚登基不久就敢给她一个这样的下马威,还真是大了他的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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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皇宫里。
苍东隅将小太监递过来的折子啪的扔在了地上!
“他做梦!”
苍东隅坐在龙椅上,因为生气,胸口剧烈的起伏。
小太监见了,连忙过去安抚。
“皇上,现在旻洲新皇亲自来了,您不去接见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毕竟现在旻洲已经今非昔比,这位新皇听说可是不一般呢,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便一改旻洲之前的颓势,休养生息,现在旻洲已经兵强马壮,势头不可挡啊!”
“那又如何?”苍东隅怒吼,“就他,也有本事来娶长公主?”
“真是笑话,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从天都城门就开始高喊求娶长公主,他也配!”苍东隅怒道,“你去告诉他,就说长公主已经嫁人了,让他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小太监欲哭无泪,“……陛下,您之前不是说不喜欢摄政王嘛,也不会承认他……”
“我就算是再不承认那个家伙,那也比旻洲那个强!”苍东隅来回不停的走着,倒是小太监在心里忍不住的腹诽:“陛下,您想多了,长公主要嫁给谁根本不需要你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