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打伸出了右手的食指,高与肩平,弯曲着手肘,轻轻往前点了一下。
那动作,轻柔至极,仿佛只是为了轻轻按压什么东西一下。
这个发力的方式,实在是有些诡异。
但是,他那食指上,白光凝聚,璀璨至极,这便已经昭示了这一指的不同凡响。
而太叔长乐双手持枪,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借着往前滑行的趋势,捅出了一枪,枪尖直指陈打那白光闪耀的食指。
只听“叮”的一声,太叔长乐的枪尖,仿佛是刺在了铜墙铁壁上面。
枪尖与指尖触碰,陈打的手指上迸发出不可逼视的光芒,两人身周狂风大作。
与两人离得最近的刘知一,顿时感觉到了极强的两股内劲扑面而来,赶紧施展起了战劲,护住周身,双脚不再抓地,任由这两股巨力将自己掀飞,跌落到了官道之外的田埂里。
再抬头看时,太叔长乐手里的长枪,已经弯曲得像是一把硬弓,似乎随时都要绷断一般。
面对陈打那看似柔弱无力的一指,长枪的枪尖竟然在陈打食指的阻挡下,再难前进分毫。
而太叔长乐身体也腾空了起来,双手略微放松了枪杆,任由长枪从手中往后滑去,那柄长枪失去了太叔长乐的抓握,顿时重新绷直。
太叔长乐同时抬起了左脚,踹向了陈打的脸庞。
陈打左手的刻刀举了起来,直接扎向了太叔长乐踹出的这一脚。
而太叔长乐的脚上,也缠绕着极为浑厚凝实的内劲,陈打的刻刀与之相撞,伴随着内劲激烈碰撞产生的巨大声响和滚滚气浪,太叔长乐的身体也被击退了一些。
随后,太叔长乐也像是借着被刻刀击退的力量,身体往右旋转的同时,将右手往后一探,恰好握住了被陈打击退的长枪的枪头,整个人旋转了一圈,长枪的枪杆往右一扫,像是使用长鞭一样,用尾端扫击向了陈打的脸庞。
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至极。
陈打则再次将右手的食指点向了太叔长乐长枪的尾端。
只听“砰”的一声,刚刚往右旋转了一圈,扫出一枪的太叔长乐,又被陈打这一指将长枪弹回。
太叔长乐往左旋转了几圈,才将力道卸下,收回长枪,稳稳地落地。
两人的这番交手,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面,但其精彩程度,在刘知一看来已经不弱于三学年的八强之战。
陈打那可怕的力量,和太叔长乐那妖孽般的技巧,都让刘知一叹为观止。
而此时,落地后的太叔长乐,一张脸胀得通红,没有了一丝的笑容。
他将长枪重新立于身旁,手脚都在轻微地颤抖。
在发现陈打的力量远超自己的想象的时候,他的几次出招,已经将卸力的技巧运用到了自己可以做到的极致。
如果不是“龙吟枪”里攻守兼备的“龙潜于海”这一招,太叔长乐的掌握已经算是炉火纯青,或许就不是只受一点内伤的下场了。
太叔长乐很失落,虽然他才只用了一招,但是他知道,陈打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自己如果还想再打下去,便已经算是不知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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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落败,还算体面。
“打不过你,我认输。”
太叔长乐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布衣少年身上的气势消散,哼笑一声,没有搭理太叔长乐,目光投向了田间小路上正极速奔跑过来的几个人,以及官道上,正在火速赶来的一群人。
陈打轻声叹道:“事儿大咯!”
“太叔长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洪阙看着颓丧的太叔长乐,想到他刚才还想对自己动手,就气不过,“这下翅膀断了吧?”
太叔长乐瞪眼看向洪阙,似乎已经准备要发作。
陈打转过身,看着洪阙骂道:“能不能少给老子惹点事儿?”
洪阙讪笑着,手指指向官道一旁的田间小路,说道:“是,是!但是,老大,二哥来了!今天这事儿,怕是小不了了!”
陈打无奈地叹了口气。
刘知一走到太叔长乐身旁,问道:“没事儿吧?”
太叔长乐摇摇头,道:“死不了。”
刘知一着急地说道:“我也打不过陈打,但他没为难我,我们走吧!”
太叔长乐看着气势汹汹走过来的黑衣少年,冷笑道:“走不走,是我的事,我又不是为你而来!”
刘知一无言以对,顺着太叔长乐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个脸上有个十字刀疤的黑衣少年——陈二。
而官道上,朝天帮、千阳民学府,还有跟着太叔长乐的那一伙人,也已经朝这边赶过来了。
事情,似乎还是闹大了。
这是刘知一最不愿意看到的。
陈二走上了官道,径直走向了刘知一,眼神凶狠。
刘知一再次对太叔长乐交代道:“你走,我的事儿,你别再管了!”
太叔长乐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