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烬也在里面,嘶声力竭地叫喊:“晚晴!晚晴!”
他竟然没有穿烬风战甲,而是白衣。
火焰狂舞,战马扬蹄嘶鸣,惨叫声刺破苍穹。
江锁再定睛看去,火海里的不是祁烬,是祁溶!
他身着一袭白衣,伫立在滚滚浓烟里,火光飞溅。
“辰光!”
江锁伸手大喊:“辰光!”
火舌费窜,祁溶葬身于烈火之中。
“啊——”
江锁惨叫一声,从淋漓冷汗中惊醒。
此时,天光已大亮,阳光躲在厚重的云层里,刺不破,出不来。
江锁喘着粗气,靠在树旁,半天都没有从噩梦里回过神来。
那火是那么真实,那么近,仿佛近在咫尺,伸手便能够到——此梦不祥,莫不是祁都出事了?
江锁烦闷地扯了扯前襟,惊魂未定。
“姑娘。”
一名烬风军士兵走了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把江锁吓得跳了起来。
江锁这一吓,又将那士兵吓得跪在了地上。
“找我何事?”
江锁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声音虚弱。
士兵埋着头,不敢高声语:“大帅说,找姑娘有事。”
江锁擦着脖颈上的汗,扶着树问:“大帅人呢?”
“小的带姑娘前去。”
江锁无声地点点头。
方才的噩梦抽去了她的心力。
新的一天尚未开始,江锁却觉得异常疲惫。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娇脸苍白,冷汗还涔涔往下滴。
她怔怔地看着小兵的步子,有气无力地跟着,怕自己走得慢跟丢了。
一路上乱石嶙峋,有好几次江锁差点摔倒。
那小兵却连头也不回,只顾朝前冲。
江锁心道,方才定是吓着他了,才半大点孩子,被自己吓得不轻。
走了良久,江锁撑着身子,抬头问:“师父呢?”
那小兵呼吸起伏,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双唇翳动。
“怎么了?”
江锁看着他,扶着山间的一块巨石,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冷汗顺着脖子流到前襟,衣衫透湿。
“怎么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小兵的身后缓缓而至:“江姑娘自己说说,这是怎么了。”
小兵身后之人正是武晁。
跟在他身后的落城守备军将江锁围成了一个圈。
唯有那小兵穿着一身烬风军的衣服。
江锁撑着身子,顺势坐在巨石上,无奈地笑了:“骗我。”
江锁笑着摇摇头:“这么拙劣的手段,我竟也能上当。”
她在荒山野岭睡了一夜,半夜柴火灭了,受了风寒,现下已经发烧。
“姜晚晴。”
武晁饶有兴致地绕着江锁瞧了一圈,好好端详着眼前这位太傅之女。
“手段拙劣也好,棋高一着也罢,你终究是落在我的手里。认输吗?”
武晁半蹲着身子看向江锁,握住了她的下巴。
“认……”
江锁气力尽失,像一块破烂的衣衫一般覆在了巨石上,失去了意识。
武晁满意地笑了一声,向手下招了招手,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