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朗坐在椅子上里,与福格瑞姆两人大眼瞪小眼。
平心而论,两人的关系其实已经有所改善了。
至少不再像最开始时的那样彼此谁也瞧不上谁,那些时候,福格瑞姆觉得安格朗就是个没打钉子,说话更加毒辣的白痴。而安格朗则觉得这个背叛过一次的福格瑞姆和他认识的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完全没得比。
但是,时间会让一些东西显露。两人都能看清对方身上珍贵的品质,尤其是在经历了几场战争后,他们就看得更清楚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完全友好的相处,兄友弟恭是不可能的。
至少现在不可能。
“哼。”
一声轻哼出现在安静的会议室内,自打圣吉列斯说自己得去处理一下‘纹阵的过热状况’后,这是打破二人沉默的第一个声响。它并不如何友好,但至少开了个好头。
安格朗咧起嘴:“你哼什么?”
“关你什么事?”
“噢。”
安格朗左右看看,然后摊开手,耸了耸肩:“目前为止,我是这儿的唯一一个活人。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关我事的,来吧,福根,你哼什么呢?”
凤凰皱起眉:“你就是不知道什么叫沉默是金,对不对?”
“我记得是你先开始打破沉默的......你倒打一耙的功力有待提高啊,福根。”
“哈,不错。”福格瑞姆冷笑着说。“你这个莽夫竟然也会使用成语和典故了,你的智力竟然有所进化。”
“彼此彼此。”安格朗露出个恶意满满的微笑。“要不要我把你儿子索尔·塔维茨叫过来听听你的这些话?他应该会对他父亲的真实面目有新的认知。”
福格瑞姆的眼角勐地一抽,他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说出了一句差点让安格朗跳起来向他挥拳的话:“至少我还有儿子。”
安格朗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表情阴沉,但最终也没动手。他只是指着福格瑞姆,用手指点了他好几下才缓缓开口:“你等着......福根,你等着。”
凤凰露出个胜利者的微笑,自得自满地站起身,走到舷窗前看风景去了。
没过一会,他听见了会议室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于是头也不回的问:“纹阵过热处理完了?我真不懂,圣吉列斯,这点事你也要自己去处理......嗯?”
他说着话,却察觉到了某些不对。于是福格瑞姆转过头去,看见的人却不是圣吉列斯,而是一个披着皮毛斗篷,站着那儿就仿佛带来寒冬与烈酒的金发巨人。
此人咧着嘴,几乎可称狂笑着看着他与安格朗,然后勐地一拍桌子:“啊哈!全父在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竟然将两个叛徒送到了我脸上!”
“鲁斯?!”
福格瑞姆失声叫道,然后立刻抬起手,阻止鲁斯想要拔剑的动作:“等等——!兄弟,停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比起他的冷静,安格朗就要暴躁得多。
红砂之主勐地站起身,漆黑的阴影从他的影子里跃出,攀附而上他的身体。那身狰狞的动力甲便再度出现,血气缠绕其上,高温的蒸汽从盔甲背部的缝隙中喷出,扭曲了空气,也让室温上升到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
“冷静,安格朗!让我来和他解释!”福格瑞姆还在做着努力,急的就差跳到两人中间让他们别动手了。“你也是,鲁斯!他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安格朗!”
“是吗?我看他挺像的,嘿嘿......盔甲不错啊,老兄。”鲁斯眉头一挑,笑得十分狂野。“你用你子嗣的命向那东西换来的吧?”
完了。
福格瑞姆痛苦地闭上眼——这句话说出来,今天势必要见血了。
鲁斯不清楚情况,但安格朗肯定不会允许这种污蔑在他耳朵里出现。在另一个宇宙里,吞世者们可是阿斯塔特的模范......安格朗也从没杀过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或是用屠夫之钉将他们腐化成怪物。
出乎他意料的是,想象中的怒吼与刀剑相交声却并未出现,只有一声闷响。再次睁开眼,鲁斯已经嘴角带血地坐在了地上,而安格朗不知何时已经解除了动力甲的穿戴,正蹲在地上盯着鲁斯。
“让我给你把话说清楚,野狼。”他平静地说。“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你也最好别对我说这种话,明白吗?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绪,想试探我们,是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