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呼哨,叮咣声四起,险些将那座小屋拆了。然而众人重进屋内并没有发现琳儿所说的老人。要不是韩济砸在墙上的洞还在,估计没人会再相信琳儿所说的话了。
杀手来报无人以后,河伯松了口气,心情似乎也好了些。看样子在这人世间河伯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怕的。
此时的河伯又似一个慈祥的长者,而非刚刚抬手就要杀人的煞星了:“琳儿,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模样?”
琳儿知道,这是她能活下去的最后机会。接下来她所说的话河伯信了,她能活,河伯不信,就只能怪她天命如此了。
琳儿详详细细的把她和韩济到小王子家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生怕有什么东西漏掉了,还特别强调了那老人干瘪的手是如何如何的吓人,却又如何如何的强大。
“他与韩济动手你可曾见到了?”
“动手时我并未在场,当时只听一声巨响,那房子山墙便尘土飞扬,韩济与那老人过招的情景是那老人同我讲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洞是韩济和那个神秘的老人过招时留下的?”
琳儿拼命点头,这已经是她所知道的全部了。
河伯走到那洞旁,不屑手摸,河伯一打眼便看出了端倪。
“没想到啊,没想到。”河伯轻声念了两声,众人不敢答话。
“起来吧。”
琳儿如蒙大赦,赶忙叩头谢恩。
“韩济到王屋山顶做什么?”
“他没说,只说是去取些东西,戌时便回,要我在此等他。”
说着说着琳儿眼圈已泛红,赶忙忍住,此刻若是再触怒河伯,恐怕自己就真的要香消玉殒于此了。
可是河伯并没有在意这些小事,而是喃喃念着:“戌时,戌时,看来这老不死的内伤还没好利索啊。”
河伯不在意旁人是否听到了他的话,也许那个神秘老人带给他的联想远比韩济要多。
“吩咐下去,明日天一亮随我上山!”
一夜自然很快就过去了。河伯带着一众好手向王屋山上掠去,只留下几人在小王子家接应,顺便将琳儿当做犯人看管起来。
众人轻功不弱,王屋山虽险,在河伯眼中却如平地一般。
“报,河伯,没路了。”
河伯老辣的眼神一眯,心念电转:“那老不死的岂会走没路的地方?”
随即纵身一掠,已站在一棵大树之上,四下打量一番,一道不大但却清晰无比的指令传入众人耳中:“路在崖上,上山!”
众人闻令而动,几个起落便掠到山上,当真有一种天无绝人之路之感。摸清了规律,河伯几乎如本能一般,指挥众人马不停蹄的向山顶赶去,竟比手持地图的韩济还要快上三分。
到了山顶已到未时,众人显然是未见过如此之大、密且多的集火灵芝,纷纷驻足等候河伯指令,但却没人想采一两朵集火灵芝据为己有,不仅是河伯号令严明,更主要的是集火灵芝这种剧毒之物对众人可谓毫无用处。
河伯驻足背手,望着集火灵芝,捻着胡须沉思半晌,显然是在考虑那老人要韩济采摘集火灵芝干什么。
良久,一丝灵光闪过,一种豁然之感袭上心头:“老头子每到戌时便要发病,疼痛入骨,必是找到了法门想用集火灵芝以毒攻毒!哼!岂能让你如愿!”
“听令!”
众人没有想到河伯会在此时下令,略微一愣,随即应命。
“把这些集火灵芝全都毁掉,一个不留。”
“是!”
河伯的命令就是圣旨,没有人会质疑河伯命令的正确性,只有不折不扣的执行。但物有物性,即便河伯手眼通天,也总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那集火灵芝只能在太阳下山以后才能采摘,断茎一遇阳光便会猛烈自燃,并随着释放出的大量毒气极速扩散。
手下死士刚刚毁掉几棵边缘的集火灵芝,毒火“轰”的爆裂,一个红的发紫的火球呼的向河伯众人卷去。众人大惊,解下背上混元盾赶忙护卫。眼见着几个靠前的死士被毒火吞没满地打滚,众人也是心下一寒,冷汗不住的从额头低落。
混元盾水火不侵,但却挡不住随着爆炎而来的剧毒。
“退!”河伯当机立断,急令众人向山下退去。众人甫一下山,“轰”的一声,一道火舌从山崖之上爆掠而出,凶悍无比的吞没了适才众人立足之地。众人见状,各自心下无比侥幸。
河伯站在崖下,贴着岩壁,平了平气息:“想不到集火灵芝如此危险。”
没有人会来问河伯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高处不胜寒,一个人在高处孤独久了,身边已学会了只听不问。
等了一个多时辰,约摸着崖顶已恢复平静,河伯只身飞掠而上,众人当然不能让他只身犯险,但河伯袖袍一挥,竟示意众人留在崖下。如此看来,河伯能镇住黄河两岸并非没有道理。
原以为一阵爆燃,山顶的集火灵芝当悉数毁去,可眼下这番光景却也让河伯眼角微微一跳,除了边上一小片集火灵芝被烧焦了,其他的竟是完好无损,尤其是中间最大最红的那一颗,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让河伯感到了一种挑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