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奇袭战的好处，除非被他人埋伏，否则的话，很大程度上都只会是敌人受伤。
正在他等待间，一道人影骑着快马在近处停下，而后迅速奔至朱厚照马下。
“殿下，已经探明了，鞑靼人确实有布下兵力，但现在那些兵力已经散去大半了，如果速度够块，那几乎无碍。”
“行，我知道了，归队吧……”
随后，朱厚照就抬眼把目光转向了远方，在那里，赵朔带着重骑兵正在奔来。
因为重骑兵整个体型普遍都要比轻骑兵大上一圈，再加上还有那些原本泰宁部的女子在马上，所以很好辨认。
不过这倒是出乎他预料了。
毕竟在他的预料之中，王守仁要么最早回到这儿，要么第二个，可没想到现在赵朔带着的重骑兵却是第二个了……
很快，赵朔便带着重骑兵汇入了第一军团之中。
而后他才带着那个少女在朱厚照面前停下，随即两人一同下马。
“殿下，属下幸不辱命，斩女真五千六百三十五人。”
重骑兵并没有受伤的人，如果非要说有，那就只有累虚脱的，无它，赶路赶的。
毕竟重骑兵说到底都是扛着一堆盔甲在跑的，就算马匹轮换能撑得住，人也是撑不住的。
在他旁边，少女笑得很开心，她也学着赵朔对朱厚照叫了一声‘殿下’。
朱厚照点头：“暂且歇息一阵吧，等伯安回来，原地休整，回去的路还长……”
赵朔并没有多想，只是在行了一礼之后，带着少女退下。
又过了一阵，王守仁带着的那一部轻骑兵才出现在视野之中。
随着接近，朱厚照明显看到了王守仁脸上流露而出的那一抹疲惫，就好像他做了很多事情一样。
“殿下，我回来了……”
朱厚照微微皱眉：“伯安你这是……”
王守仁直接跳下马背，而后在草地上躺倒：“带着人马南下了一趟。”
“北山女真不足为惧，问题在南边，殿下，若是能腾出来手，回头好好收拾南边吧……”
“南北的不同，一个是心野，另外一个则仅仅是人野。”
这一趟出去，他并没有让麾下士卒杀太多人，仅仅只是遇上就杀，遇不上就不管。
但随着对于女真的了解加深，他也不得不承认之前朱厚照没有去想着向女真借兵确实是一件好事了。
因为想要从女真借兵，那就只有从南面的女真人手里去借，可这样的话，最后问题还是绕了回去。
也正如他这次探明的结果，南面的女真人，心野！
或许是和大明官场上、军中那些人接触多了的原因，他们之中已经有了那种态势。
权力！
而且更重要的是，南面那群女真人已经不满足于向大明官场上争取他们的权力了，更是在逐渐向北部女真争取权力。
换一句话来说，他们在逐步吞并北部女真，从而将北部女真彻底纳入到他们麾下来。
而且态势很积极！在他们身上，王守仁看到了大明立国的路。
由南而向北的统一。
不过他们想要统一的是辽东，大明当年统一的是中原。
朱厚照也跳马下来。
“心野？”
“你是说从女真人身上看到了某些可能吗？”
“是啊……殿下，而且是有很大可能转变为真实的那种可能……”
“这不是很正常么？”
朱厚照轻笑了出来：“你应该也清楚女真人往上数是哪一支吧？”
“他们从来就不是纯粹的野人……”
在东亚这片土地上，纯粹的野人那就只有两条路，灭族或者被奴役。
不是强者，不配存在于东亚怪物房。
匈奴、羌、氐这些之类的，已经在这片大地上彻底消失了。
被融入其它民族，也是消失。
这就是弱者。
而能在华夏历史上占据一段时期主流地位的，基本上都是有过一段时间强大历史的。
而女真……本来就建立过一个国家，而且还是那个时期东亚这片地盘上最强大的国家，这一点毋庸置疑。
经济实力上，或许赵宋能够碾压金国，但赵宋绝对不比金国强大。
至于说正统性……二者各有其各自的说法，但赵宋得国不正，单单这一点，在正统性上就要比金国差太多了。
完颜家建立的金国，在得国这个问题上，暂且比赵宋要高上那么几筹。
“金国……”
王守仁无奈苦笑。
本来他还以为现如今的女真，其中大多应该都是野女真逐渐发展出来的，可现如今一看，恐怕真正的野女真也就只有北山女真了，至于南边的那些，估计还真是当时金国覆灭的主支……
而现在，他们则是正在一步步重新强大。
中间有一步，就是要统一所有女真，其中也包括了那些野女真。
“要是真这样下去，恐怕是不能让他们偏安一隅了，否则未来他么必定是大明的劲敌……”
“伯安，你考虑错了一个问题。”
朱厚照缓缓摇头：“在他们逐步提升的时候，大明也在提升，而且速度远比他们女真要快。“
“所以我们要做的，并非盯着这群女真，当然，到了应该收拾的时候还是得收拾他们。”
“如果真让他们跳起来了，遭殃的还是我大明百姓。”
“这样说，伯安你懂么？”
“唉……”
轻叹一声之后，王守仁就舒展了下身子：“殿下你说得没错，等回头把手腾出来收拾了他们就是。”
“至于现在的话，重点还是在咱们回去之后……”
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千古不易！
朱厚照也是轻轻点头。
那群老家伙与其利益相关的一切人，不先处理掉，那大明就只会越走越下坡，也就不用说什么收拾女真的。
就是现如今的鞑靼，都会成为彻彻底底的劲敌！
这并非开玩笑。
因为真实的后世便是如此。
想要用大刀去砍敌人，那也先得把自家一头累赘一样的长发砍去，否则别人抓住了这个累赘，就有可能直接将你捶死当场。
当然，也可以换一个说法来说，只要大明脑袋剃得够光亮，那弄死现如今一头疤瘌还不懂得洗头理发的鞑靼、女真一点毛病都没有。
“还有一件事情……伯安，回去的路，不好走！”
“这我早就猜到了。”王守仁闭起眼睛缓缓调整着呼吸：“殿下，回去的路还是要杀回去？”
“还是说……直接回？”
“直接回，现在时间已经够了，拖太久容易横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