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包的月缨缨脊背一僵,不好意思地侧头说:“这东西我瞧着好帅,就很好奇。”
前排伸来一只手:“手枪给我。”
月缨缨递给他一把。
“过来看着,把你刚刚拆掉的枪拼好。”
搞小破坏被发现,月缨缨像犯了错的学生,乖乖爬到薄老师旁边,手里捧着一堆零件。
薄言君可观地说:“力气挺大,这都被你拆成渣渣了。”
月·暴力·缨缨此时感觉非常尴尬,就像在被罚站。
两人手里拿的都是银色M1911,11.43毫米半自动手枪,弹夹容量7,手动保险,50米射程,适合面对敌人突袭。
薄言君手指灵活地把玩着,用45秒的时间将枪解构再重组。
然后问:“看明白了吗?”
?
月缨缨:“薄老师,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除非我濒死,否则我是不可能做出这个速度的。”
薄言君放慢速度来了一遍,四十八秒。
“呃……”月缨缨勉强地笑着,“要不再来一遍?”
这回薄言君皱眉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放慢速度,这是肌肉记忆。
最后他教了点理论知识,比如认识手枪的各个部位,还有拼凑的时候该从哪组装。
月缨缨学习了一下午,总算摸了点门道出来。
第十一天凌晨六点雨停了,这个时间点停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两人决定立即动身寻找下一个避难所。
薄言君开车,月缨缨就坐在副驾驶昏昏欲睡。
经过一天的安生日子后,都城又回了点血,四十万的居民除去被虫子吃了的,被建筑压死的,仍旧顽强地活下来几万。
这些幸存者不再哭喊,不再哀嚎,他们放弃被救援的机会,放弃寻找生者的机会,单打独斗或成群结队地寻找食物,搜寻武器。
水电路各大措施被毁,城市被封闭,他们就去各种超市、商店、饭馆寻找埋在地底的物资,用手机当砸锁的道具,维持温饱。
月缨缨偶尔会醒来,她总是避开和这些人的视线接触,不是怕再有上次的乞丐围车的事情发生,而是怕被难民们绝望的眼神侵染。
这种心情是会传染的,因为大家都明白了没人会来救他们,所以如果没有勇气去死的话只有努力活下去,拼命的、舍弃一切活下去。
幸存者们自发组织向离城的方向进发,一条条队伍,一个个方向,相信再过不久,这座城就会完全死亡。
薄言君有张纸质的地图,那是在都城旅游手册里拿的,他用笔在上面圈出好几个地点,一一找过去。
可惜都是无功而返。
“其实咱们应该先去市政府看看的。”月缨缨看了眼地图,上面的建筑都名不经传,只有市政府有最大的可能。
“但我们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市政府大楼想必早就被占领了。”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走到都城的最高处一看,整座城市就只剩下市政府大楼是完好无损的。
驱车赶到时,一公里的距离就能看见路中央被放了钉子,专扎汽车轮胎的,两人只好下车徒步前行。
“这些人可真狠,车都不让开。”
月缨缨脱下野外防护服,里面就只剩下件白色的针织长袖,她和薄言君站在一起很搭,不是气质不是默契不是颜值,而是他们很干净。
在这个毫无希望的城市里,还保持着原有的尊严。
这是会让人羡慕嫉妒的存在。
“好了,咱们现在商量下对策。”月缨缨说,“市政府里的人有组织有纪律,有思想有武器,在这种情况下大概率会排外,所以除了咱们两个的必要物资以外,我把大量的防护服、隔离服和食物都留在了上面,拿这个跟他们做交换,应该可以当作筹码。”
薄言君想说些什么,月缨缨提高声音提前打断:“不能火并!”
薄言君倍感无趣,月缨缨顿时无奈,她果然猜到了这位社长想干什么。
“不可以受伤的,我是医生,现阶段他们一定会需要个医者,我的口才也不错,成功的概率会很高。”
她软下态度:“而且就算火并成功,把更大的精力放在管理人员上面有弊无利。”
薄言君则觉得:“那就都杀了。”
月缨缨:“……社长你真的好冷情,他们虽然都是NPC,但也是人啊,咱们不能当屠夫的。”
其实这样想实属正常,但这种想法在这里绝对不能付诸行动。
月缨缨认为自己是个很善良的人,实际上人性中一定存在着某些恶,但君子论迹不论心,她可以选择善良。
不过在真正威胁到生命的时刻,无论她愿不愿意,她都得明白自己没得选,只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