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已经到了万历十年,
自从万历八年皇帝下旨易藩为侯,封国南洋起,大明既开始了全面的通海,与旧时只宁波港通海不同,现如今大明已经有广州、厦门、福州、宁波、南京、天津等多港可以通商海外,通商以来,大明朝的海上贸易日渐繁荣。
一船货出一船银归!
尽管南京位于大明腹地,但是凭借着天时、地利、人和,两年经营下来,规模与气象都远非昔日可比,已然成为大明最为繁忙贸易输出的港口之一。一年到头,南京的港口几乎就没有冷清的时候,终日繁忙非常,泊于港内的大小帆船往往来来,帆桅林立大有一副遮江蔽日的意思。
别说是那些初到此地的西洋海商,就是南直隶本地人也常常会为眼前场面而惊讶,对于许多人而言,他们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有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江面上数以百计千吨左右的飞剪快船泊于江南,一艘艘舢板灵活的大船之间穿行着,向船上的乘客售卖着各种货物,而更多的人却是从舢板登大船,那些舢板的数量之多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就如同过江之鲫似的。
“过江名士多于鲫!”
其实用这句话来形容此时的南京倒是再恰当不过,只不过,此时名士们要过的并不是江,而是海,而是在远渡重洋“下南洋”。
几乎每隔两三个月,在南京就会上演这样的一幕——数百艘大船遮江蔽日的泊于江面上,这是预备扬帆出海的“就国”船队,它是何等的壮观与气派:数不清究竟有多少短装打扮的汉子正卖力的将货物装进船舱。在码头上急步来去的士子们装扮各异,有的华衣锦服,有的身着布衣,有人有功名,有人却不过只是自称“童生”,他们操着各种各样的方言,在那里兜售着自己,在茶楼、酒馆里大声的喧嚷着,无论来自什么地方的士子们,都不难找到自己所熟悉的乡音,然后他们彼此自谦,彼此张扬着个性,试图引起封国诸侯的注意,事实上,当他们张扬个扬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衣着华贵的官员走过去,主动向他们发出邀请,对于人才诸侯国从来都是求贤若渴的。
当这些将要背井离乡下南洋一展才华的士子们,在诸侯国官员的邀请下住进聚贤阁,等待着前往诸侯国的时候,还有许多衣襟褴褛的百姓,他们聚集在码头附近的济贫院里,每天靠着院里施舍的两顿饭维持生计,这些人都是家境贫寒的无地百姓,他们拖儿带女一路乞讨着从全国各地赶到南京,唯一支撑着他们不远千里赶到这里,就是那些流传甚广的致富传奇上——到了南洋诸侯国,就能得到百亩上好水田,那可是一年三熟的水田。
因为,他们大多无力支付出海的费用,所以抵达南京后,就会住进各诸侯国设立的济贫院——为了招揽流民,像最早就国的益国,甚至把济贫院开到了武昌,待他们抵达诸侯国后,然后他们可以得到一块百亩大小的土地,在接下来的三年中,他需要用收成的一半充抵路费,如果幸运的话,存下来的银子除了买上一头水牛外,还能买上一个土人奴婢——这正是海外传说的一部分。
三年!
只需要三年,每个人都能成为小地主,都能躺在家里让家奴侍候着过活。
在过去的两年中,这样的海外传奇总是不断的在报纸上、中流传着,在大明各地的酒楼中,总有说书先生在那里说道着那些传奇故事。正是那些传奇故事,让人们义无反顾的前往南洋。
在这些人的脸上,压根就看不到即将远离亲人故土的痛苦,每一张脸上都怀揣着希望以及期待,还有义无反顾的决心。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名穿着便装的官员格外引人注目,偶尔的总会有无数双眼睛投着他,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于许多人来说,他的决定往往决定决定着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除了蜀国的船之外,还有那几国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