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同志,对于那你在部队的未来,你又什么计划吗?”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萧辰并没有想过,洪兴国提起之后,萧辰到底还是进行了一番思考。
“报告首长,我现在对军队的了解仅仅流于表面,所以并没有确切的打算。或许当我成为一名表里如一的兵,我的心里就有了答案。”
洪兴国从萧辰的话语里听到了老成。
几个严肃的问题问过,洪兴国已经确定陈光林给他推荐的这个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兵。心满意足之下,倒也不再过多追问,只是迫切地想要将这个兵带到部队,让他到钢七连,成为一名响当当的尖兵。
一连走了十多家,这个乡的家访工作正式宣告结束。洪兴国拖着疲惫的身体跟史今汇合,回到招待所,将一天的工作认真做过总结之后,便沉沉睡去。
家访工作结束,兵员名单也正式张贴,萧辰的训练并没有因为这些中断,直到一觉醒来,迎着村里乍然响起的锣鼓喧天,萧有名冲进房间催促他穿好前几天村委领来的军装。
说是军装,其实并没有任何和军队有关的标志和文字。
只是一身军绿色的外套,以及短袖短裤和那件大名鼎鼎的八一大裤衩。穿在身上并没有多出三头六臂来,但人们对军装的固有印象的加持之下,确实比平常要精神许多。
看着萧辰穿戴完毕走出房间,萧有名和正在忙着往萧辰那配发的提包里塞东西的夏玉芳同时愣了一下。
这是萧辰第一次将军装传出来给他们看,两口气看着精气神都大有改变的萧辰,萧有名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即转身将放在茶几上的大红花拿起来,便要往萧辰的胸口带。而夏玉芳,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在一家三口的时候,蹲在地上痛苦起来。
夏玉芳很清楚,戴上这多大红花,当锣鼓声走进自家的院子,随着村长亲手点燃那挂两百响的鞭炮,自己的儿子就要离开。
往后想要再见,可能就是两年以后了。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比起其他家庭,夏玉芳过早地适应了自家孩子不在眼皮子底下的生活。但以前她能适应的最长期限,是半年。现在,两年,甚至更长。
对于一位心思全都在自家孩子上的家庭妇女,没有比失去心头肉更让她觉得痛苦的了。虽然,这种失去只是在距离的角度上,而非生死。
萧有名想要戴红花的手悬在半空,到底还是没有喜滋滋地往上抬。红纱编织的大红花捏在手里,到底伴随着一声叹息,将高度落到了几十厘米以下,最终重新回到了茶几上它原来的位置。
“媳妇儿,别哭了啊。娃儿去当兵,这是个好事。你看咱们村那几个大小子,想当兵人家都还不要呢。就咱们萧辰,一路又是体检又是审核的,咱们连心思都没花过……”
“娃儿打小不让咱们操心,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舍不得啊。人家的娃儿都在眼睛里活着,咱们的明明比人家好那么多,非要当兵。这一走几年不见个人,长高了长胖了我都不知道,你说我咋能不哭。”
一时间,房间里似乎只剩下哭泣,连热闹的锣鼓声都飘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