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的时候,段泽洋在院子里跪着。
雨落的时候, 段泽洋仍是在院子里跪着,没有要起的意思。
在屋里坐着的千元道,听到外面的电闪雷鸣,紧紧攥起手,心里下意识想到:“从小身子就弱,也不知这小家伙走没走,淋坏了可怎么办。”
千元道被自己吓了一跳,明明是自己下定决心让他走,让他寻他父母去,现在怎么又担心起他。段泽洋跟了自己十年,这十年里不知他父母是否健在,他在这里多待一刻,他父母就多提心吊胆一刻。
千元道就这样想着,熄了灯,准备休息。
路过窗前时,他看段泽洋竟还在那跪着,不禁心疼。
躺床上的千元道辗转反侧,想起自己与段泽洋的过往种种。与其说是他陪段泽洋长大,倒不如说是段泽洋救赎了注孤生的自己。
心中不免责怪自己起来:“我这是在做什么呢?万一他的父母是真的故意将他丢弃,更甚至早已故去,那他要去哪里找他们呢?这十年里,段成河的水又涨了不少,他从那个方向漂流来,我都无从知晓,更何况是他。我这样一步步的逼他作甚。”
终是忍不住,起身去找段泽洋。
段泽洋见淋在雨里那人,惊慌道:“先生,您赶快回去,外面雨大。”
千元道紧张扶起段泽洋:“起来吧,进屋去。”
段泽洋欣喜若狂,但不敢表露出来。
千元道见段泽洋不敢坐,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泽洋,我有错。”
“不!先生您忧虑我……”
千元道打断他:“泽洋,你先听我说完。我不知泽洋身世因故,就妄言置评,实在不该。我想过了,我要和泽洋一同去。”
段泽洋难以相信:“先生……”
千元道又道:“或许一切也不过是死者已矣,生者如斯。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只有我这一身的医修。你若想要,便拿去吧。”
段泽洋:“先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