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万物生,一念,万物死。
活在人冗杂的脑海里。
曼琉璃捶眼笑了笑,轻轻拿下杜文昆遮住自己眼睛的手,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杜文昆和曼琉璃趁着夜色上了路,是月光太亮。
“涧夫人辞世了。”杜文昆沉重道,“悲痛所致。”
曼琉璃在涧家墓地扫过一眼看见过秋荣的墓碑,但现在听了仍是觉得心沉,“也许对秋荣娘来说,是个很好的解脱。”
杜文昆低下头,眼底略过一波澜,才又沉声应道,“嗯。自琉璃走后,鸣珂和朝阳便很少与凡臻来往了。金家的旁支被煜家瓦解,还一直听煜家和木家在金家找什么东西。哦对,后来,我又听说,轻舟去过煜府,随后重明和轻舟走了,没人知道它们到底去了那里。”
“轻舟去煜府?”曼琉璃笑出声,“这小伙子可以啊。”
杜文昆也勾了勾嘴角,“自从鸣珂把南城改名成南煜城后,四方世间也有更名,城冠姓,好寓意。”杜文昆又顿了顿,其实还有好多人离世,但不能说太多,又小心问道,“琉璃呢?”
好像如今没有什么再隐瞒的,就和青龙潭里的龙一样。
曼琉璃双手交叉在身后,悠闲的向前走着,“回了趟家。”
杜文昆不解,一直在曼家?
又听曼琉璃开口道:“想想爷爷给我的那些东西,放在你们这,我简直就是拥有黑暗火种子的女魔头。”
杜文昆更加不解的看着曼琉璃。
然而曼琉璃倒回来,拍了拍杜文昆的肩,“我回去以后,我可是废了好些功夫才缓过来我没有魔力的事实,只能走路不能蹭蹭的飞出去,也不能养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动物。”
“琉璃……”
曼琉璃低着头在前面走着,杜文昆却发觉有些不对劲,她的肩有些发抖,步子渐渐缓了下来,步子迈的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定在那里,抱着肩缓缓的蹲下哭了起来。
杜文昆有些慌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讲起。
“文昆……”曼琉璃好半响再哽咽开口,“我回去以后,我爷爷告诉我,我不过是病重昏迷了两天,可我明明记得我在这里待了将近两年。后来,我又觉得你们是我的一个念头……,我醒了,你们就没有了。我以为我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规上……”
杜文昆微微俯下身去,手离的曼琉璃很近,却迟迟的不敢放在她的肩上。
曼琉璃继续说着,“我们在河底发现了一座墓,但整个墓里只有一个棺椁。棺上的纹饰是只九尾狐,棺里有一只玉狐簪子。那些东西……我都认得,我是不是疯了。你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我怎么能认为你们是我的一个念头。长长的历史长河里,因为没有记载你们,我就认为你们不存在,我到底是多么的厌恶这里啊。”
杜文昆的手终于落在她的肩上,“有人生就会有人死,我们都在这个循环里。所以我们都有辞世的那一天,在琉璃家乡的河底墓大可不必放心上。”
杜文昆静静的陪在曼琉璃一旁,他大抵明白了这么些天,她为何如此沉闷。
“琉璃又是怎么回来的呢?”杜文昆轻声问道。
曼琉璃缓缓抬起头,“家里人杀了我。不……我不知道我死没死。”
“家里人!”杜文昆诧异道,“远乡……远乡的人……”
远乡的人不是有一套自己的文明的体质吗。
曼琉璃又底下头去,“我母亲去世的早,家里请了保姆,她照顾了我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与对自己亲生母亲的感情少不了多少,怎么能下的了如此狠手。
“其实第一次我来这的时候,她也……”
“简直丧心病狂!”
杜文昆突来的暴怒,着实吓了曼琉璃一大跳。
曼琉璃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看着杜文昆,“不好意思……是不是我说的太多了……”
“没……没有。”杜文昆认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是我有些激动了。”
曼琉璃笑了笑,又道:“其实都过去了。第一次出事应该……是阴差阳错吧。我想她也应该没有想到我会跳海。”
杜文昆怔怔的看着曼琉璃,他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曼琉璃来自远乡,有些预测的能力,就像当初他说青龙潭里的龙是神,半路中只有他们杜家原路返回了。
“这一次……”曼琉璃想起赵小翠来杀自己的原因,苦笑了一声,“她的孩子病了,病的很严重,活下来的办法就只剩……”曼琉璃突然想到杜文昆会不会不知道什么是骨髓,于是改了口,“办法就是找一个和她女儿匹配的人,然后换掉她女儿体内的血液,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