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白章九也算有些江湖气性,没有收了钱便撂挑子不干,前前后后跑了好几个来回,奔波了六七个时辰,天色已晚,好些人家都关了房门,白章九才气喘吁吁的跑到至善面前道:“这般来回折腾,你白叔的这把老身子骨也快撑不住了,你看这汗,说着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露出了覆着一成汗油的脖子。”确保至善看见了之后,从竹门后的架子上捞了一块麻布,便将脖子上的汗抹了去,一屁股坐在了至善身边的一个竹桌上。
至善过惯了少爷般的日子,在普通人眼里,以他蕴虚境的修为,绝对算的上半个仙人,平日里对银子这些凡俗物什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只是每每和师兄下山玩耍,总要揣些银子来,那小小银色块子和纸票子便可换来好些酸酸甜甜的糖球,那些滋味真真是美妙极了。银子什么的且没有缺过,也便算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里银子还真有了使鬼推磨的能力,且瞧白章九那诌媚的样子,便知袖里的那些碎银子应该足够帮他打点很多琐事。
至善不知道白章九帮他做事能捞多少油水,也不是很在意,花银子可以让自己早些出去这太上三天,也便值了。至善瞟了白章九一眼,又掏出来些碎银,递给白章九道:“白叔确是受累了,这些便给您留下打点酒,好好解解一身的疲累。”
白章九笑着接了过来:“我本不能再收你钱,可我这嘴馋体乏的,喝些酒倒真的好些,帮你办事也更利落些不是?那这我便厚着脸收下了,公子你明日且要早些时辰起,收拾收拾我们便赶去太白居。”
白章九给至善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就是在自己住的屋里拉了一个长些的直竹,上面搭一块大的灰布,将房间从中隔开,布的两尾再各定一块湿呼呼的泥巴,以免夜间起风,将布带起来。不得不说,白章九确是细腻之人,这些小地方也考虑的极为全面。
至善躺在暖草床上,温温暖暖的,不免想到了自己的师傅,师兄。师傅被安山氏恶人残害,师兄也被安山氏捉了去。
自己从小就被师傅养大,说是师傅和徒弟,其实更像父子。师兄便是自己的哥哥。千雪山便是自己的家,千雪山上的师叔,师伯都是自己的亲人,安山氏杀光了自己的亲人,这滔天之恨,灭门之仇,若是不报,我便再难言自己是千雪山的门人,自己便再不配为人了。
至善越想越恨,下定决心,一定要修炼有术,叫安山极和安山氏的三大长老不得好死。至善也知晓自己目前的实力,要谈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心里不免便对明日太白居之行,和虫修的方法抱了一丝期盼,妄图以此寻到自己报仇的锲机。
可他还未知自己接下来会经历什么,只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至善,单单叫安山氏死安山极四人,还觉得够了吗?
洛水村,一个小房舍里,至空看着眼前正在喝茶水的青衣喝问到:“你究竟是何人?将我带到这里究竟为何?”
青衣拿茶杯盖子荡了荡茶叶,笑到:“至空小子,以后在人前便要叫我何先生,我不会杀了你的,不过你且要给我老老实实的。以后便在洛水村生活下了,便不要想着去跑了,我封仙境的实力若是教你跑了去,且不叫旁人笑掉了大牙。好了闲话不谈,以后你在洛水,以后免不了跟村里人打交道,便和我去趟学堂后四处走走吧。”说完便出了房舍。
至空听完却猛然一惊,眼前这青衣少年是登仙?!要知道,只要有天厌坐阵的势力便可称一品势力,那这般有登仙的又当如何称呼?想着也快步跟了过去,这神仙般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手段,且暂不能触怒他,若是惹毛了,将师弟寻来也是轻而易举的。师弟可不能先像自己这般逃出了狼窝却又进了虎穴。
洛水村环境还是不错的,有一种世外桃源的直视感,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青衣领着他沿一条小土路走,这一路上遇上的所有人都热切地向青衣问好,什么何夫子,何先生似的,他们那种感情很真挚,可以看出青衣很受乡亲们喜欢和尊重。
青衣将至空领到了一个学堂,学堂不算多大而且有些老旧了,但总有种言不清的清丽不俗之气。学堂青瓦绿墙,灰色正门上挂着一个牌匾,毛笔字写着洛水学堂四字,大气而朴素。
推开灰色正门,内有数十个小童正在嬉戏打闹,大一些的也应该不过十岁。他们看见青衣来了,立马就老实了下了,齐声道:“夫子好!”
青衣摆了摆手,小童们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一个个睁大了双眼看着青衣。青衣用手向至空的方向引了引道:“这位先生是别的地方来的,他精通相术,以后便是我们落水村新的相术老师了,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刚落,教室里便响起了阵阵激烈的掌声,有一男童,细眼瞧了瞧至空,问到:“这个老师好年轻,莫不也是先生这般的神人?是位神仙?”
青衣听到小童稚嫩的声音,哈哈大笑到:“小虎子,我哪是什么神仙,你可不要学你那半桶水老爹。相信这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