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淑慎看着石玉递来的参茶,一口都喝不下,她叹了口气问道:“玉儿,先前交给你的都办妥了吗?”
石玉点点头,“回小姐,奴婢请的郎中已经乔装后给阿离看了病,他没伤着筋骨,都是些皮外伤,抹上金疮药再有几日伤口结痂便能下地了,只是不知将军要关阿离到什么时候...”
不提还好,提了这茬仇淑慎又想起了仇淑华,涌上嘴边的话多得快将她压垮了,她摇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小姐,小姐您别叹气了,您马上就要进宫了,身子骨不能再继续消瘦下去啊!”石玉心疼的为仇淑慎扇着扇子。
石宛端着果盘进来就听着了俩人的对话,她皱着鼻子用力的点点头,“要我说啊,大小姐就是自作自受,也没见谁家千金闺秀倾心个庶民的,我若是小姐,自然要找最好的作夫婿,小姐您就别为了大小姐的事忧心了。”
“玉儿,掌嘴。”仇淑慎揉着太阳穴混着沙哑的声线开口。
“小姐?!小姐您要打我?我没说错话啊!”石宛跪在地上尖锐地喊道。
“玉儿你是在等我亲自动手?”仇淑慎疲惫地瞥了眼石玉。
石玉狠下心连着扇了石宛近十个耳光,仇淑慎这才叫了停。
“我不是第一次管教你了,你若嘴里还没有把门的,也不用随我入宫了,就留在仇府照顾石婶子得了。”
石宛红肿的脸颊让她闭不上嘴,她半张着嘴爬到仇淑慎脚边,“小姐,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日后再不多言,请小姐收回成命,奴婢一定像阿姐学习!”
石玉见着自家妹妹可怜的模样,心疼得打紧,她也跟着跪在仇淑慎脚边,“小姐,宛儿还小,说话不知轻重,奴婢定会时刻提醒着她不在犯错,小姐您若还有气,便发在奴婢身上吧,别憋坏了身子。”
仇淑慎苦笑着撑起身子,她踱步到窗前伸手感受着窗外的流动的风,刚才还和煦的天眼瞧着被厚重的乌云遮住,即便入了夏,天气仍旧变幻得让人摸不着头脑,“我哪是那种体罚下人们的主子?只是你们也见着了,虽说嫡母对我关爱有加,可到底我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父亲一心只有公务和兄长,我在仇府,终归是个外人,若有人听去了方才的对话大肆做文章,咱姐仨死在哪都无人知晓,所以我们必须步步小心,才能活得长久。”
石宛紧攥着衣摆,眼下的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记得刚才忍受的屈辱。
“小姐放心,无论未来有多坎坷,石玉石宛都会追随小姐!”石玉语毕摁着石宛的头重重的接触了地面。
仇淑慎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她弯腰扶起石玉和石宛,拈着丝帕的心疼地触摸着石宛的脸,“疼了吧?玉儿把我的珍珠白玉膏拿来。”
石玉捧着白玉膏微微含胸,“宛儿看小姐多疼你,上次我手烫了泡小姐都没舍得给我用这珍惜东西,你日后定要更用心的伺候小姐才行。”
仇淑慎笑着摇摇头,挖了些膏脂融在掌心,轻柔地点着石宛的脸,“女儿家,脸面得小心呵护着,我还得给你们寻个好人家呢。”
石宛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懂她脸上复杂的情绪,只是她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抹完脸后她微微屈膝转身离开。
刚出门她就跑到池塘边洗掉了脸上的膏脂,石玉见着惊呼道:“宛儿你这是作甚?这白玉膏有多金贵你又不是不知,若以后留下了什么痕迹你还怎么嫁人?!”
“就算留下痕迹,也是阿姐赐的!你这样,娘亲也这样,你们为何都甘心给仇家当狗?”石宛死死扣着掌心,直到粘稠的血顺着手指褶痕往外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