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好大口气,言下之意是除了老先生以外,状元也不放在眼里?不!纯属刁难。
谢珞也笑了,笑容里的苦意甚浓:“东湖先生在京师,侄儿还未到京师,童生试就已开考,况且他也未必会见乡野小子。”
谢无涯暗忖,何不让他更失望?
“老先生虽受君主倚重,百姓称赞,但性子孤傲时常惹皇上生气,让同僚不喜,三个月前老先生不知因何缘由辞了官,说是去云游四海了。”
谢珞一怔,云游?东湖?夹着钦州乡音的京城口音?难道是他?
三叔说起老先生云游,谢珞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跃出几个疑问,她想确认一遍根由:“请问三叔,老先生的本乡何处?真是钦州?”
谢无涯是聪明人,一听此言不由的拧着眉,老先生是本乡人,难道他有回乡且与瑾儿相识了?他瞅着侄儿平静的面容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暗骂一声臭小子,喜形于色不好?像以往将心思写在面容上不好?
“老先生乡中无亲人,几十年都未曾回过钦州,难道他回来了?侄儿见过老先生?”
谢珞笑了笑:“未曾见过,侄儿本意若是相隔不远,就去碰碰运气,兴许我与老先生有缘呢?”
谢无涯心中依然狐疑却不想表露分毫,若是瑾儿与老先生真有些许瓜葛却不想告知旁人,想要暗中查探才方便行事。
因此,谢无涯反着说,不露出怀疑的心思:“未曾见过也是正常,谁晓得他会去向何处,所以三叔劝你还是绝了此念,将心思用在异想天开岂不可笑。”
谢珞顺着话头说道:“找好的先生确实需要花些心思,三叔给我三天时间?”
“两天”谢无涯语气不容置疑。
“白天都在上学,晚上又要学习。”
对于侄儿的不足心,不间断的提条件,谢无涯面露不耐:“三叔替你告两天假,天色已晚快些回去。”
谁言谢珞贪心不足?
这下可是满意的笑了:“那就有劳三叔了,侄儿告退。”
谢珞满意的笑容只是维持了片刻,转身刹那间笑容瞬间淡去,眼底浮出一抹淡淡的忧色。
要寻找好的先生教学,虽然也让谢珞忧愁,但是寻不到也无甚要紧,族中的生员举人可不少。
最忧心的是即将到来的童生试。
童生试分两场,县试、府试,只要考过就有童生资格参加院试。
一旦考过三场,那便能成为籍贯所在州府的生员,俗称‘秀才’。
秀才算是有了功名,跻身士大夫最底层,见官可不跪,免除徭役,不可随意用刑。
童生试前一场不难,谢瑾能轻松考过,第二场的府试才让谢珞挺忧心的,担忧他考不过。
谢瑾读书有天分,但他天生懒惰,上天将懒惰之人赐予世人艳羡的读书天份,是何用心?
岂不是作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