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镖的最怕就是遇到这种事,这当官的找来了不能不重视,加上路途遥远怕节外生枝,因此他和妻子商议了一下,决定夫妻二人一同护送这个镖以保证安全。
罗梦竹微微叹了口气道:“相公,看来这镖是没法准时送到了,只能等回到京都,咱俩到林侍郎那负荆请罪,希望能让他原谅就是。”
王睿点点头微微叹息,他注视着窗外,外面天色已经变得昏暗,眼前归巢的鸟雀阵阵飞过,心里是对这趟镖颇有埋怨。
想我在京城苦熬打拼十几年,好不容易今年大当家以身体有恙为由,把总镖头的位置交给了自己这个女婿,结果第一趟普普通通的送货就被我搞砸了。
“若是回到镖局,也不知鲁大那家伙会不会暗地里嚼舌根子。”
王睿心中正暗想着,突然眼睛一扫,隐约间看到河上游亮起一点火光,他拉一拉妻子说道:“竹妹,你看那河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罗梦竹朝王睿所指方向定睛一望,果然,前方水面上有艘乌蓬船正顺流而下,她大喜道:“相公,那是条船啊!真想不到,天无绝人之路。”
王睿也是满脸喜色,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一掌劈开窗户,夫妻俩连放在茶馆旁的马都不要了,全然不顾身后满脸诧异的店小二是翻窗就走。
而就在他们二人破窗而出之时,亦从厨房里幽幽传出掌柜的一句话来:“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也罢,生死由命,到了阴曹可别怨我没提醒你们。”
王睿和罗梦竹这对夫妻为了能够渡过大河也是拼了,二人运起脚劲是唰唰的往岸边赶,速度虽快,但那船可也不慢,没等两人赶到,就眼瞅着渔船要驶向远方。
看到这王睿可急了,他猛地一张口,大声喝道:“前面的船家且慢!烦请来岸一趟,本人有事相商。”
这一嗓子仿若平地一声雷,惊得是岸边群鸟离巢,震得是河面波澜四起,若是叫旁人看见了,哪个能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王大镖头好功夫。
那条小船上的渔夫显然也是听见了呼喊,小船顿了一顿就调转了方向往他们这驶来,等离近了些才发现这船头摇着船桨的是个约莫五十五六岁的老头。
这老头也是潇洒,三月份的晚上就穿着条扎腿裤,腰间别着个大烟杆,光着脚打着赤膊,身形也是颇为壮硕,一双大手上满是老茧,双目之间炯炯有神,浑身都是精神。
老头把船摇到离岸边一丈之外停下道:“小哥好大的嗓门,也不知你呼唤小老儿有什么事?这天色已晚,小老儿也是着急赶路,若再不回家,怕是家人会有些担心。”
老头礼数倒挺周全。
王睿上前一搭手抱拳道:“老船家莫要担心,我夫妻俩连天赶路是想要到对面林家庄去,却不想错过了渡船,不知老船家可否帮帮忙带我二人过河,当然,这船资绝不会少了。”
老头看着王睿,哂笑道:“别看小老儿是个打渔的,但家中也能过得下去,要你那点钱财又能干什么,既不能发家也不能致富。只因这些日子河面上不太平,小老儿害怕卷入到了是非之中。”
罗梦竹听了老头的话后粉脸一拉,她上前一步喝道:“嘿,你这老头怎么说话的,难不成把我们当成了强盗,也不看看你就一条破船,能劫你什么东西。”
王睿一听自己妻子说话语气太冲,赶忙拦住了罗梦竹,低声对妻子呵斥道:“竹妹不可胡说,你退后,我来我来。”
罗梦竹本来还没什么,听了王睿的话心中有点不高兴了,她气道:“我这么说话为的是谁,哦,现在说我的不是,还让我退后让你来,显你能啊,我偏不,我就要用我的方法来。”
本是说给旁人听得场面话,罗梦竹却越想越郁闷,心里头不由得是窜起了火苗。
她白了一眼王睿,二话不说飞身一跃就跳上了渔船上,沧啷一声从腰间拽出一把三尺青峰剑,玉手轻轻一抖,剑尖就直接指向了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