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解药倒也容易,只需胜了我手中的刀!”
吴省方叹了口气,问道:“阁下对自己的刀法这么自信么??”
“香蕉”缓缓抬起头,傲然说道:“自在下十七岁出道以来,死在这把刀下的人已有三十六个,今晚你是第三十七个!”
吴省方笑了笑,问道:“阁下这么有把握么?”
“当然!”“香蕉”右手握紧弯刀,缓缓举起,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苍白的手,金黄的刀,已经停在半空,蓄势待发。
吴省方的笑意渐消,也用右手握紧剑柄,静立不动,脸色开始变得庄重起来。
风已住,雨已停,天地俱静。
忽然有一声低吟自吴省方的剑中发出,声音宛若困在笼中的野兽的哀鸣,又仿佛壮志未酬的豪雄的叹息。剑身又在微微颤抖,里面隐隐泛出一道暗红。暗红忽隐忽现,仿佛是一条赤龙在游走挣扎,想要一冲而出。
烛光渐渐变暗,每根蜡烛的火苗都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牵引着,朝向剑身抖动,欲灭不灭,欲燃不燃。空气中渐渐有一股暗流在涌动,回旋,慢慢地向剑身汇聚。剑身的颜色也在逐渐变化,由通体漆黑逐渐变成暗红,仿佛一只正在吸血的水蛭。
外面的风声又起,呼啸低徊,像恶鬼在嚎叫,像恶魔在欢呼。风越来越大,风声越来越响,忽地一下,店门大开,一股狂风已经卷了进来,将几支没有罩着灯罩的蜡烛的火苗陡然吹起,忽又仆然而灭。屋子里乍亮又暗,每个人的心中都是蓦地一紧!
就在乍亮又暗之际,两条人影带着一道金黄和一道暗红冲天而起,在半空中遽然相撞,“叮叮叮……”一共三七二十一声响过后,两条人影便乍合又分,各自坠落。
“香蕉”落地之后踉跄了一步,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几抹嫣红,竟似有一种病态的俊美。而吴省方则在落地之后退后半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好剑法!”“香蕉”冷冷赞道。
“你的刀法也不错。”吴省方笑吟吟地说道。
“胜负未分,你不要高兴得过早!”“香蕉”的脸色已变得更加殷红,仿佛要滴出血来,右手把刀握得更紧,弯刀似乎已经有些变形。
猛听他一声大喝:“慧星袭月!”弯刀脱手而出,飞速盘旋,幻起一团金黄色的光圈,极为耀眼。因为速度极快,前面的光圈已经快要飞至吴省方的身前,后面的光还未消失,仿佛拖着一条尾巴,便真的如同慧星一般。
吴省方瞅准刀的来势,一剑刺出。哪知就在剑尖刚刚要抵住弯刀之际,弯刀突然裂开,光芒陡盛,瞬间化作五片,就像一支香蕉被剥了皮,芯肉直奔吴省方的胸口,而果皮则分成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分袭他的头腹和两肩。
吴省方暗吃一惊,来不及换招,当即急退身形,同时运起内力贯于右腕,挽了一朵剑花,幻起一团红光。只听他轻喝一声:“止!”红光陡地一涨,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将五叶刀片圈在里面。飞刀的来势顿时止住,停在半空颤抖着,嗡嗡作响。
“香蕉”见状,左手化掌为刀,向红色的光环虚劈数下,右手猛地向前推出一股无形内力,催动飞刀继续向前。
吴省方顿觉一股大力涌来,身体向后退得更快,转眼之间,后背已靠在墙壁,退无可退。而剑花幻起的红色光环此时也已经被“香蕉”的掌力劈出了几道口子,光环几乎已经要破裂,圈中的五叶刀片震动更加剧烈,似乎马上就要破圈而出。
“香蕉”眼见大功即将告成,嘴角已经露出得意的冷笑。
“引!”吴省方退无可退之下,当机立断,又是轻喝一声,右臂突地收回,光环骤然化作一条匹练也似的光带,将五叶刀片顺势一引,同时两脚一点地,身体已经贴着墙壁向上飞起,跟着凌空一翻,脚掌向墙壁一蹬,整个人便如同强弩射出的箭,向“香蕉”疾射过去。这几个应变,只在电光石火之间,简直快得难以形容。
“嚓嚓”几声,五叶刀片在强大内力的推动下,竟然穿墙而出,不见踪影。紧接着,这股强大的内力被引到墙壁,只听“轰”的一声,已将墙壁击出了一个窟窿,赫然是一只手掌的形状。
望着那个掌形窟窿,“香蕉”嘴角的冷笑更浓,只道这一击之下,吴省方焉能活命?不料,灰尘暴起之处,哪里有吴省方的身影?他心里方自一惊,突觉自己的咽喉一烫,低头瞧去,愕然发现吴省方已经用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剑尖余热未尽,犹自暗红。
“想要活命,给我解药。”吴省方笑吟吟地对“香蕉”说道,眼睛却看着“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