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己父亲了。
难道他真的很忙么....
痛苦在不断折磨着许愿,因为疼痛,许愿死死的咬着牙关,他只想让刘叔回去的时候,能跟父亲说一声,少爷的病好转了,不会再疼的鬼哭狼嚎了。
看着病床上的那个几乎将床单抓破,也不愿叫出声的少年,秦医生的心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是什么样的意志才能让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在这种连卡修甚至都坚持不住的疼痛下,还要坚持不用止疼药,并且死死不让自己叫出声呢?
刘管家站在一旁,眼中有着不忍。
痛苦不知持续了多久,一直到许愿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后,才慢慢退去。
“秦医生,辛苦你了。”
将白衣中年男子送走,刘叔重新回到病房,望着床上的少年,“少爷,你又这是何苦呢,老爷他不是不来看你,而是最近真的很忙。”
“是啊,他很忙。”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许愿艰难坐起身,有下人赶忙将他扶住,轻轻靠在床上。
许愿说道:“刘叔,我还能活多久?”
作为病的主人,没人再比自己清楚他的状况了。
他查过很多资料,白桖症的形成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先天遗传,还有一种便是后天生成。
但无论哪种情况,这是都是一种无法被根治的病症,哪怕是刚刚那名秦医生,获得了联邦认证的高级医疗卡修,对这个病也是毫无办法,最多也只能压制拖延一下。
“少爷,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老爷这些年一直在为你寻找能治疗这种病症的药材,据说沐水城下个月会有一株千星泪拍卖,老爷已经在收拢资金准备拍下它了,千星泪以往可是有着医治好白桖症的记录的。”
“但是那人也从一名高级卡修永远成为了普通人,”许愿说道。
成为普通人,意味着许愿永远都无法制卡,更不能为父亲分解忧愁。
他不想成为这样。
“少爷,你要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刘叔脸色一凛,说道。
听着老者严肃的语气,许愿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没在说什么。
当天晚上,等许愿的身体恢复了些后,刘叔便离开了。
而那些负责照顾许愿的下人,也被许愿找了个想一个人静静的借口打发走了。
寂静的夜空下,许愿的目光透着窗口,望着布满星辉的夜空,一时有些出神。
记得从小时候记事起,自己就和同龄人不一样,他们可以随性的玩耍,有朋友,有家人,而他只能躺在病床上,每天面对的是那些检测仪器,还有喝不完的苦药。
大哥因为很小就被发现拥有卡修天赋,被父亲带走,明明在同一座城里,却几年都见不上一面,而父亲则是由忙不完的事,来看他的次数更是少的可怜。
就这样,许愿每天只能和卡片为伴,研究各种制卡技术,让人震惊的是,许愿的制卡天赋很高,从刚接触卡片开始,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为了制卡学徒,更是在两年后成为了初级制卡师。
这种天赋就算和那些制卡大师小时候比起来也不差什么,如果照这种程度发展下去,许愿以后未必不能成为一名制卡大师。
只可惜,制作卡片除了需要强大的灵魂力和精神感知,还要能长时间高强度集中注意力,八岁那年,许愿就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成为不了中级制卡师了,因为他的身体支持不了。
唯一的梦想破碎,父亲常年在外,很难想象这么多年他是一个人怎么坚持过来的。
每次到夜深的时候,许愿时常在想,要是自己能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多好,有朋友,有家人!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奢望。
夜渐渐更深,许愿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夜空中忽然划过一道光芒。
“流星?”
许愿靠在窗口,勉强坐起身,本想学着小女生那样向流星许个愿,但谁知道这颗流星居然直奔着许愿飞来。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许愿有些懵,他现在连起身的都困难,自然也就没法跑了。
所以许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流星在他的视野中越来越大。
眼看着流星就要砸向许愿,好在在最后一刻,流星稍微偏离了一点方向,从许愿头顶上空划过,一直朝着北方飞去。
大概十数分钟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轰然响起,传遍了整座沐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