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听到的人都回头去看茶铺内的各个人士。
只听得杯碗声不断,谁也看不出什么迹象。
“这一声哨响,便招来了一位风云异士,却不知是谁将他引了出来……”有人自语道。
公孙正一想到此人,便有些食不下咽。
他眯着眼睛喝着茶,听着人们说着……他心里已有些焦急,约的人怎地还不来?
这时,他忽然看到一个人。
这人面对着他,嘴里也在喝着茶,眼睛却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他五年前见过彭三叔一面,有种人只见一面便永远难以忘记,彭三叔就是这样的人。
对面那人穿着一身破烂衣裳,看起来比彭三叔消瘦一些,可面目却和他如此相像!
他暗中吃了一惊,茶水不小心烫到了自己的口。
怎地会这般巧!
那人盯着公孙正不知看了多久,目光竟一直没有移动。时间在不停地流逝,茶馆内的人走了不少,也不再有人路过此地。
公孙正被瞧得背脊缓缓升起一股寒意,他已想站起来走了。
忽然对面那人站起身,竟直直向自己走来,坐到了他的面前。
身穿破烂衣裳的中年人看着他,缓缓道:“出手吧。”
公孙正目光有一瞬间的躲闪,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出手?”
中年人手按桌面,另一只手却握成拳摆在桌上,一字一句道:“七条人命……”
公孙正大惊失色,心中暗道:他怎会知道此事?即便有人听到哨声,也不可能看到他们当时的所作所为!
中年人再不说话,突然松开那只拳头。
掌心中是数十粒细碎的石子,他一松手,那些石子竟飞舞到空中。
百十个石子相互敲击击,宛如珠玉落盘。
他一手内力竟能运用于石子之上,石子被他内力激荡飞起,便像有了自己的生命。
这种独特的内功非当世高手不能使出,公孙正额头已冒出冷汗。
过了一会儿,那些石子竟如乱石拍岸,风中满是波涛之声,后来波涛变为惊涛,石子转动愈来愈快,听到的人都脊背发凉,宛如处在海中漩涡,身子隐隐发起抖来。
这些人都是过往的江湖人士,立刻明白这里将要展开一场决斗,吓得弃下碗筷跑远了,老板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久闻公孙大侠的阴阳指,却不知能否杀得了在下?”中年人目光凝注着他。
公孙正面色晦暗,以对方这手内功,他一对一实无胜算。
他们虽在茶铺外围,茶铺内的所有物事似乎都被这惊涛之声所震颤。
周围的树木枝叶也在沙沙地响着,头顶的石子漩涡越来越大,他知道,等对方的内力鼓足到极致,这些石子便会一击而下!
那时他全身便会化为粉末,这些石子在他内力的不断催动下实不亚于火药。
对方使出如此招式,竟像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自己也尝一尝那火药炸身之苦!
公孙正心胆皆丧,双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迟迟没有动作。
突听一声长笑传来:“他的阴阳指可比不上我那手鹰击长空!”
这人正来自中年人身后,他语声虽大,步子却走得极其稳重,每一步都踩在落叶之上,那叶子细碎的声音层次分明,如同响在耳边,并且有愈来愈响之势。
他正是在调息内力。
中年人身形凝滞,鹰击长空是诸葛靖的招式,他的内功名为长空诀,在江湖中已响彻数年。
公孙正等的人终于来了!他的双手已在这刹那间松开。
中年人面目冷淡,有这两人夹击,又是在他催动内力之际,他即便是当场杀掉一人,也无法全身而退了。
并且这两人武功都是不低,恐怕自己出手稍一犹豫,非但一人无法杀死,自己也要搭上性命。
他的思绪实已受到牵制,只因他心中尚有牵挂之事——他绝不能就这样死去,该杀之人尚未杀完,他如何肯死?
诸葛靖又走出一步,冷冷道:“无论你是彭三叔的什么人,他都不值得你丢掉性命……”
公孙正变色道:“他不是那姓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