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来,薮和八乙女以前也有一起参加过其他的社团,情形与我如出一辙,恐怕他们也像我一样经历过那些无法面对身边的好友、以及自己原本所在的其他社的社员们的心情。但相比于邻桌的谈笑风生,我的朋友对我说出一半的好消息可谓是置若罔闻。不知是无心理会,还是看书看得过于认真。
看着邻桌薮和八乙女欣慰的点头以及对面同学真挚的笑脸,我心里真有说不出的羡慕。他俩应该是在校队成立的那一会儿就把话给说开了,但我没有。那时的我纠结于应该留在校队,还是应该退出校队去继承沙滩社社长的职务,错过了能坐下来好好谈心的时间。转眼,校队的训练日益繁忙了起来,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就此失去了解释的机会。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好希望能被我的朋友理解,希望能被我的朋友原谅,告诉他们,比起组建校队这种看校方心情的掷骰子游戏,考大学才是人人机会均等的公平竞争,让他们知道我并没有因进入校队而产生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还能像朋友间那样,分享各自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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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有在说什么吗?”坐在我对面的考生朋友问道,手还翻动了一页书。
算了,现在与他们聊这些,恐怕会给他们带来心理负担。如果高考结束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他们,再说吧。
“没有,”我笑着摆了摆手,“放心去高考啊,这几天我都会帮你们打饭的,闲着也是闲着~”
“这样啊,谢谢你了。”
都变得客套了。还是希望他们对我多说点什么,哪怕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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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清闲,只是相比于高考生来说要悠哉一点。整个毕业季,除了告别,还有不少让我们这些平日忙于校队的人颇为头疼的事。比如说,毕业考。
我们毕业考的卷子分两类,我和有冈的考试卷相同,但和薮、八乙女以及伊野尾的不同。细看考纲以后,才回想起初中时期我们分班的事。原来,薮、八乙女、伊野尾那三个上过数学竞赛的人,被分进了理科班,而我和有冈进的是文科班。关于我的文科,嗯,如果你还能读到这里,至少说明写作不成问题。而有冈则在讲话上非常具有艺术,安慰冈本的偷换概念足以让人刮目相看。倘若换做是他,我与我那几个考生朋友的误会应该也能更早解开。
当我还在备考的某一天,班里好多人没来上课,心想是去参加高考了。去理科班一打听,果然,伊野尾也去了。虽然他跟着我们一起被市队录取,但毕竟备考了那么长时间,我也能理解他的选择。还想着从薮那边打听一下伊野尾究竟是会跟着我们一同去市队,还是会独自高考前往自己理想的大学,却被告知,薮还去送考了!
伊野尾在我们的球队中算不上特别得力的干将,但薮一直很佩服他。同是上过数学竞赛的人,伊野尾坚持了下来,并且竞赛结束以后,依旧没有放弃学业。伊野尾的高考薮帮不上什么忙,或许送考是他唯一能做的,八乙女这样告诉我。说着,他还拿给我看他来学校之前替伊野尾求的签。副社长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有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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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去参加高考的缘故,我们的文科自习室也变得有点冷清,放眼望去,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不准备参加高考的女生。在我和有冈捧着我们的资料,准备坐下来开始背的时候,竟看到了坐在自习室角落里的山田和冈本!这是市队回来以后第一次看到学弟。他们又还没毕业,来自习室装什么认真?
这样想着,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我们高三生确实毕业以后前往市队,但他们还在高二,去市队也有个先后吗?走过去问了他们,他们解释说校方允许他们下学期一同前往市队,只要他们与高三生一起参加毕业考试,通过的话,也可以颁发毕业证书,允许提前一年毕业。这确实是个各方面都兼顾到的好办法,只是他们真的能在两个月的时间里背出几本大书吗?我有点不太相信。
“所以请学长帮忙划重点。”
那个春暖的下午,就在帮他们划重点中度过的。五个人凑在一起,我们报一句,他们划一句。看着冈本连这都有点跟不下来,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选文科。如同回答老师的问题一般,他很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们,因为从英国回来的缘故,他的英语可以免考,直接满绩。(这一听就更像关系户了~)
高考的那几天,大家都在自习室复习。山田和冈本也依旧坐在同样的那个角落。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从第一次看到他们在自习室的时候就想问了。四人席的长桌,不应该是像我们现在这样面对面坐吗,他们为什么喜欢并排坐呢?英国的男学生难道都喜欢这样自习吗?我可能真的不太懂。”离他们很远的我,对着有冈一阵碎碎念。
有冈当即从对面搬到了我的旁边!虽然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大家作证我没有要求他这么做!“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个更大的疑惑,”有冈悄无声息地扯开了话题,“山田那个英语,冈本是如何做到耐心辅导了那么久的?他是没有脾气的人吗?”
这个疑惑我倒是能够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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