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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烦 忧

同是女儿,差距却这么大,方武不大理解。

“二妹是嫡出,我是庶出。我娘原本是前隋官宦人家小娘子,被父亲掳了过来,所以总有些区别……”侯大娘子看出方武的疑惑,干脆将自己身世抖了出来。

她也说不清楚心里的某种感觉,只是发之内心将眼前这小伙计当成自己可以依赖的靠山!

此时陈国公侯君集正领着大军,在外面为李二打仗。他这个兵部尚书本身就出自秦王府,绝对根正苗红。早年他陪着李二征战四方,于玄武门事变中可是绝对的中坚力量。

去年他领军大败吐蕃于松州(四川松潘),今年攻打的是高昌王国。按历史进程他在贞观十三年也就是本年底,很快就会灭掉整个高昌王朝。年后班书回朝时因居功自傲、纵兵掠夺、贪默异宝、有辱国格一系列罪名坐了牢。从此对李二心怀怨恨,埋下了造反的种子。其实最大主因是这家伙脾气不好,因此最后满朝文武只得岑文本一人肯为他说情。

方武仔细打量着侯大娘子,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后世女子最好的年纪哪!只见她脸上少女的稚气尚未褪尽,肌肤细致嫩滑、双唇厚实红润,透露着三分豁达与干练,带着些许忧愁与无奈,却是看得入了神。

“看什么看,你之前没看过吗?小心我把你眼珠挖掉!”侯大娘子打趣道。

方武冒然地拉住她的手摸了几下,诚恳地说道:“卓姿姐,据本人夜观天象,再仔细观察你的脸色、摸了你玉手的纹理,掐指一算再算,得出你很快必有一场灾难!念在你一向对我关爱有嘉,在下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得助你一把!只是你肯相信我吗?”

侯大娘子又气又羞又惊,用劲挣脱玉手嗔道:“看你一本正经地说胡说,故弄玄虚来占我便宜!你当我是任你轻薄之人吗?”

方武再次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不是想占你便宜,请相信我就是!你不但人要留下、钱也要留下,将来会有大用!明年六月之前你便可见分晓!”

侯大娘子看出他眼中的真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侯大娘子彷徨之际,外面李陵敲门,吓得她连忙抽手回来。

李陵拿了一张请帖递给方武,说是对方邀请他过府一叙。方武看了看,诧异地说道:“高阳公主,我又不认识她,有什么好叙的?”

方武之前已经知道这位追求性爱自由的新新女性,去年就已出嫁,嫁的就是著名的绿帽哥房遗爱。这高阳公主可是一位历史大伽,经历可谓多姿多彩,但也可以浓缩为一句话:“怨父背夫反兄睡和尚”。埋怨李二让她嫁了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背叛丈夫绿帽兄房遗爱、造了兄弟李治的反、睡了唐三藏的徒弟辩机和尚。

侯大娘子出身国公府,对高阳公主并不陌生。这位公主依仗皇上宠爱,可是刁蛮出了名的。侯大娘子只是在她年幼时候见过面,听说长大后的高阳,容貌和刁蛮同步成长,是个出了名的怪脾气美女。

她见方武不大理睬,劝道:“你且去一趟吧,刁蛮成性的人惹不得,省后以后麻烦。”

方武将请帖递回李陵,说道:“你去还给对方,就说我忙得很没空过去。她乃天之娇女,是有刁蛮的资本,可咱们只是升斗小民,一日不劳作就会饿肚子,没那闲功夫和她耗。”

侯大娘子见他连公主都不甩,顿时也傻了眼。

此时的太极宫,两仪殿旁的御书房内。

李二身着明黄色休闲家居服,正与一位道士打扮的老者聊着。

“天师,你那徒儿在太史局,做得很是出色。你真是给朕推荐了个好人才啊。只是天师云游多年,是否考虑与长安城安顿下来,助朕一臂之力啊?”

百姓都以为做皇帝风光,李二内心苦啊,一来西线频频用兵作战,国库已是相当吃紧。二来去年与今年年初天下连续大旱,导致全面失收。特别是八月初一起了天狗吃日(日食),流言更是满天飞,暗示他得位不正,这才召来上天报应。

朕对天下还不够仁慈吗?四海来朝、天下太平,朕还不算明君吗?这十几年过去了,为何那些人还不死心呢?李二心里的杀机正在发芽,只是没人知道。

那道长发胡长白,容颜却似四十出头。此人在后世可是大名鼎鼎,排名大唐第一神棍的袁天罡,著名的相士、预测家、星象学家、天文学家,流传千年的《推背图》据说就是他的著作。对于此君,凭面相看贵贱这种道行,那已是小儿科。他已经是踏入了听风声,断吉凶的境界。他样貌看似四十多,实则近百岁。

只见他轻抚长须,朗声应道:“皇上圣明神武,天下臣民莫不交口称赞。树大参天,难免有枯枝烂叶,人世间冥冥中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小徒淳风性格忠厚,就由他替老道为皇上效命吧。老道近日参得几字,现欲呈予皇上,恳请皇上等老臣走后三日再阅。只是皇上大可宽心,您所虑之事,破局之人很快就会应验。”

李二满脸虔诚地保证,一定会好好听取袁大神的意见。

随后再三极力挽留,无奈袁大神喜欢闲云野鹤、且去意已决。李二只得怏怏不乐地目送对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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