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擦肩时,他还俯身对着赵清淼小声道:“哥哥先行一步,你自个撑一会回家啊。”
赵清淼眼角一抖,颇为无奈的摆手目送。
“最近王记的生意清冷很多,我方才寻思着要跟晏久说。既然他走了,明日就清儿你去趟酒楼,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王老爷子突然提这一茬,众人的神色各异。
王妍颦起眉,嘴里一颗葡萄咬的迸汁。
王钰不怎么爱说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别过脸去。
赵清淼微微垂眸,手里拨弄着腕子上的小叶紫檀串:“王记向来是舅舅管着,我一小辈去,不大好吧?”
王家有田有地,洛阳城内开着一间酒楼,一间茶馆,生意一向兴隆。
“有什么不好,都是王家的子嗣。”王老爷子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容人置否。
王守义身为长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压抑着闷气,硬着头皮押了一口茶。
王夫人双目瞪的浑圆,双手捏紧帕子恨不得揉碎了。有老爷子在她就不能撒泼。于是心思转了转,忽然开口带笑道:“正事说完了吧,那就说说别的。清儿啊你也不小了,成亲之事,可是不能再耽误了。”
王夫人觑看着老太爷,见他点头认可,嘴角一勾来劲了。
“都说好姑娘十五及笄,十八便出嫁。淼儿你别怪舅母多事啊,你过了年可都二十有二啦。按这年纪,城里头多少女子的娃娃会走了。”
赵清淼心道,你说着好意,听着实在句句刺耳。什么不中听的捡什么来说。
“城西的金公子玉树临风,家中开的钱庄。虽然已经娶了一房正妻,不过听说瘫在床榻一年了,也没有留个子嗣。可巧的是,他娘亲与我有几分相熟,明日我就去给你问问信。”
赵清淼干干的掀了掀唇,一时不知该笑该气。
若是此刻拒绝了,按王氏的脾气一定会不依不饶,也要把媒做了。她暗忖,于是道:“那就有劳舅母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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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一个个散了,王夫人猛的一把拉住走在前头的王守义。
“你听到老爷子方才说的了?叫他们兄妹去铺子里瞧瞧,信不过咱们是不是?明儿个干脆把铺子送给他们得了!你呀你,真不怕王家家业改了姓啊?平素里我就说老爷子偏心呢,从来嘴上骂的欢,心里头看重……”
王夫人气的就差捶足顿胸,嘴角也抑制不住的抖了抖。
“那我能怎么办?再说了,清儿与晏久都是我妹妹的孩子,他们没爹没娘够可怜了,你以后少掺和这些事。”
王守义不想再说话,一甩袖走了。
这时,王妍从墙角慢悠悠走出,靠近王氏问道:“母亲怎么管上赵丫头的闲事了?我可听说,你提的那位金公子,缺德的很呐。”
王夫人笑的得意,拂了拂鬓角道:“不就是喝醉了爱打人么?男人嘛,都这德行。”
“爹就不是。”王妍心底补了一句,蔡文景也不是啊。
“你爹倒是想!他又没那胆子。”王夫人冷哼哼,嘱咐两句路上小心,扭了屁股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