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练桩四年,强身健体,至此开始,才是真正修行。”
“修…行?”苏澈轻喃一声。
“是要一辈子靠桩功炼体强身,还是真正习武修行,自己选吧。”周子衿目光冷淡,薄唇轻抿,如刀锋弧寒,似冷月挂霜。
若有若无的杀气飘散像雾,虚幻不真却偏生给人无限压力,如秋风般袭体的寒凉,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想要颓废放弃、就此低头的念头。
苏澈喉间咽了咽,只觉刚刚活泛起的一身气血由热转凉,本是刚刚有了无数力气的双腿偏偏像是灌了铅,难以抬起。
他呼吸渐粗,就这么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周子衿,脸色很快涨的通红。
“动起来啊!”他心里想着,咬着牙,无声愤懑。
他缺了一股劲儿,一股习武之人的心气。
周子衿静静看着他,眼底逐渐涌上失望,枪尖慢慢垂下,她以臂挽着枪,就要转身。
“喝!”一声沉喝,犹如惊蛰春雷,少年意气,浑然炸响。
周子衿不免抬眼看去,看到的是脸色微白,额头见汗的少年双拳紧握,目光如炬。
苏澈轻喘着,脚下猛踏,从一旁兵器架上抽出一杆白蜡枪,双手一抖,红缨飘扬。
“为什么会选枪?”周子衿忽然问道。
苏澈微怔,是啊,身旁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刃全有,为何他会直接取枪,是随手吗?
“红缨年少,志缚苍龙。”周子衿说了句,已是挺枪刺来!
苏澈手托长枪,着空挡斜刺而出。
“白蜡枪不是这么用的。”
周子衿以枪杆将苏澈扫倒在地,枪杆轻弹成弧,风烈如火,“换刀。”
“刀也不是这么用的。”
“取剑。”
“取棍。”
……
半个时辰之后,夜幕而降,苏澈躺在校场上,浑身湿透,身旁到处是折断的兵器。
“子衿姐,你觉得,我适合用什么兵器?”他喘着粗气,问道。
周子衿将手里的大枪随手插进木架上,道:“按照你现在的力气和出招章法,用翁金锤吧。”
苏澈偏头,看了眼身旁比脑袋还大,像两个金瓜一样的锤子,愣了愣。
“手拿这个,感觉像是莽汉。”他咧嘴笑了笑。
周子衿淡淡道:“你觉得我是认得的?”
苏澈闭口不言。
“拳脚身法之外就是兵器,兵器是身体的延伸,除却神功相较,人持兵与否也是天差地别。”周子衿道:“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离不开的剑。从来是你选兵器,而不是兵器选你。”
她拎了水囊,走下校场。
“举重若轻,举轻若重,轻重自如,练兵就是如此。”
她走远,苏澈疲惫不堪地瘫在地上,看着天上,星星好像在眨眼。
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