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曹操刀一样的锐利目光,陆羽淡淡笑道:“我若说我也看不惯董卓的倒行逆施,故而特来襄助曹将军,曹将军信么?”
曹操思虑了片刻,点头慎重开口道:“我信你!”
“哦?”这下子反倒是陆羽感到匪夷所思了,以曹操这样疑心多虑的人,如何会轻易信了自己。
“你在解释的时候,神情有些迟疑,所以方才的理由恐怕是三分真七分假。”曹操语气温和,等陆羽抬起头望向自己时,才点头笑说:“只不过你的身上一直没有散发杀意与危险的气息。如此看来,要么你实力强大到能掩饰自己的战意,要么你就是真的对曹某没有不轨之意。只是以曹某的猜测,你的实力境界并没有强到可以掩饰杀意的地步。所以你应该真的对曹某没有不好的心思。”
陆羽一直含笑听着曹操的长篇大论,等曹操说完,他才轻轻抬手往曹操身上一指:“既然如此,曹将军的剑是否可以收回鞘里了呢?”
曹操一直在观察陆羽的言行举止,而陆羽何尝不是一直关注着曹操的一举一动。曹操虽然表面上言之凿凿,但他腰间的剑一直蠢蠢欲动,很显然曹操并不信任自己。
曹操微微一笑,将长剑缓缓插入剑鞘中,说道:“子衡别见怪,我曹操自小就是这样。宁愿谨慎一点,也好过稀里糊涂被别人害死。”
陆羽点头,指着曹操腰间那把剑道:“曹将军这把佩剑是什么来头?我方才看此剑浑身散发白芒,想来并非庸兵凡器吧?”
“这把剑叫‘倚天剑’,是从我曹家先祖相国曹参公时代传下来的。”曹操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此剑传闻是封神时代的法器,当年曹参公用它平定诸国,潍水一战中便是用此剑击杀西楚第一名将龙且。”
“原来如此。”陆羽点点头,若说是曹家的传家之宝那就对了。
平阳侯曹参是西汉开国的第二功臣,此人文武双修,出将入相,实力臻至元神的境界。曹家在两汉四百年里显贵无比,拥有“倚天剑”这样的神兵利器也就不足为奇了。
“曹将军在洛阳董府刺杀当朝相国董卓一事,已经名动天下。”陆羽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听闻董卓本身修为不凡,而府中还有天下无敌的吕布、李儒。除此之外、李傕、郭汜、徐荣、段煨、张济、樊稠、华雄、胡轸、牛辅都是天下闻名。”
“虽然无法刺杀董贼,但能在壁垒森严、高手如云的董府全身而退,仅凭这一项,曹将军也足以傲视天下了。”陆羽道。
曹操看了一眼陆羽,摆了摆手道:“只是运气好罢了。当时相国府里,吕布、李儒等人一个都不在。而董卓又恰好在闭关炼气,所以我刺杀不成后才能见机而退。”
“闭关炼气?”陆羽眼睛一眨,显然很是疑惑。
“不错,当时董卓正在闭关。我虽想趁着他打坐炼气时一举击杀,无奈他的护体真气实在强大,以我结丹的实力加上倚天剑的威力,居然还无法撼动他一分一毫。”曹操脸上浮现一丝忡忡的忧虑,啧啧摇头叹息道:“几年前黄巾之乱时,董卓才是元婴境界初期的实力而已,前几个月他居然已经能一招击杀元婴巅峰境的丁原。而以我几天前当时刺杀董卓的情形看,如今他恐怕差不多要冲至元神了。”
“什么?”陆羽目瞪口呆,似乎难以置信,“黄巾之乱是中平元年。如今六年里,董卓居然能从元婴境初期一跃冲至元神境界?”
“这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所在。”曹操蹙起眉头,摇摇头道:“从元婴期到元神期,其中有难以想象的困难和瓶颈,董卓居然能在短时间内突破至此,当真匪夷所思。”
陆羽还没有开口,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飞速接近。曹操勃然变色,顾不得回答直接冲到木廊向外看了一眼,只见浓重的夜色间,几道烟尘向这边奔过来。
陆羽也朝外看了一眼,挑眉道:“何在已经被你大晕了,怎么还有人?是洛阳来的追兵么?”
“何在?哪个何在?”曹操一愣,忍不住问道:“你是说方才那个亭长。”
“不错。我便是看到他鬼鬼祟祟,这才注意到他是准备擒获你。”陆羽也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他并没有……”
“里面并没有何在。”曹操走到躺在地上的人堆里翻了一翻,突然面色一变:“暗度陈仓,关门捉贼。不好。我们快走!”
陆羽也明白了。躺在地上的那几个公人,恐怕用来是拖住曹操的棋子,而何在本人早就趁着这段时差跑去县府搬救兵了。
“我们快走。”曹操眼睛一转,不容分说,一把拉开陆羽,两人飞快往楼下奔逃而去。
“逆贼曹操就在这里,把亭驿围起来。”馆舍外篝火骤起,将原本晦暗阴沉的夜晚照的如同凌晨半昼。
“快走!我们往后门走——”曹操伸手将陆羽拉到后院门外。
陆羽只觉得脑后一阵风至,擦着他的脑袋一掠而过,“嗖”地一声一支羽箭钉在他面前的墙上,嗡嗡直响。
陆羽脸色一冷,若非曹操拉的及时,自己的身家性命今晚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当下不敢大意,立即运气集元,藉此稍微提高自己的反应与身法。
同时,破空之声响起,一支支飞箭带着尖锐的哨声从半空仰角而入,在两人周围形成一阵箭雨,这些羽箭皆非寻常箭矢,全部闪耀着莹莹白光,那是破气箭,对修行者有着相当大的杀伤力,乃是兵家秘传。
陆羽虽然已经是后天九层的修真者,然而毕竟临战经验不足,初入茅庐便遇到这种场面,慌张之下根本无从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