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名各怀鬼胎的宫女的尽心尽力的伺候下,张麟被整理得容光焕发,风采依旧,不减于前两日。
早餐之后,又被两名太监拉拽着,学习和复习各种规矩和礼仪。因为他们说,监正大人对他所行的礼仪并不满意,上回念在初次见面,所以没有责罚,下次再不改善,就会挨板子。
一听到打板子,张麟就很头痛,他是一个从现代过来的人,细皮嫩肉,哪里承受得住那么粗重的板子的杖打?因此他态度认真,一一照做,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到休息之时,张麟就一刻不停地筹策逃跑的计划,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将除小六子之外的人支开,不过,他只能将他们支离眼前,要想把他打发出宫,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样的契机。
“启禀秀男,嵩阳宫薛梓异,旭阳宫田道归来访。”
太监小五子笑咪咪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向正在筹划逃跑大计的张麟恭声禀告道。
“他们是什么人?”张麟从深思熟虑之中抬起眼,淡淡地问道,他不但在宫中没有相识,就算是在整个大周都没有一个熟人,怎么会有人来访?
“他们跟秀男一样,也是以秀男身份入的宫,得到陛下的宠幸后,分别被封为符宝郎和起居郎的职位,在宫内的身份是七郎和八郎。秩位都是六品。你别看只是六品,拿到外边去,比四品还要显赫还要威风。”小五子眉花眼笑道,不失时机地抓住这个活生生的案例对张麟进行谆谆诱导,可谓用心良苦。
张麟明白了,这两人已经迈入了面首的门槛,并且得到犒赏,受封官职。
“不见。”张麟把手一摆,他压根都不想做什么面首,哪儿会见这些面首,跟他们认识?再说,他要筹划逃跑的计划,哪里有时间跟这些面首瞎混?
“张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话音未落,两名身穿锦绣华服油头粉脸的俊俏男子,梳着伪娘发型,一个手摇折扇,一个拿着一串念珠,言笑晏晏,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如同进入自家的领地,一点客气拘束之感都没有。
“我认识你们吗?”张麟面无表情地问,并没有起身迎接。
“见面就是有缘,相逢何必相识。。。”手拿折扇的少年满面春风,似乎是一个自来熟,“在下嵩阳宫符宝郎薛梓异,在宫中排号七郎。”
此人皮肤白皙,长相柔美,打扮得花枝招展,俨然是一个芊芊柔弱女子,连说话都嗲声嗲气。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理应互相认识,互相扶持。在下旭阳宫起居郎田道归,排号八郎。”手拿念珠的男子微笑道,他的身板结实,腰宽背厚,说话中气十足,阳刚气充盈,如同功夫教头,不过他的衣着打扮,也是伪娘装型,倘若他不说话,也会被误认为是女子,不过属于女汉子的那种。
谁是你们的同道?张麟心里很想这样反驳一句,不过他终究忍住了,因为他觉得这样的话说多了没有意思。
再说,自己无法出宫,很难保证某一日不会成为供奉,不能把话说的太满了。
倘若武则天采取霸王硬上弓的强霸手段,以他这么惜命的性格,恐怕很难做到拼死相抗。假如武则天采取阴险手段,比如,在他的饭菜里下蒙汗药,他哪里防得了?到那时该怎么说?
“幸会!”张麟抱拳草草一举,算是行了见面礼,而后语气生硬地说:“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贵干没有,不过,乐事倒有一桩。”薛梓异对于张麟的生硬表情并不理会,兀自自说自话,脸上表情丰富,好像自来熟似的,“小弟带了一坛好酒和一只烤全羊。咱们三兄弟边吃边聊,畅谈人生,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乐事吗?”
说罢,薛梓异转身朝向殿门之外,双手击掌,声音清脆地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