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
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习武讲究,武者三阶段,以求气血充盈,淬炼肉体,最终达到以血气化真气,形成修行之大基,也就是筑基。
寻常武者,气血如虹才开始精纯气血,锤炼肉体。
任秋却不一样,因为剑种的原因,从气血贯体开始,就已经在精纯气血,到了气血如铅,更是进一步精纯和积累。
肉体在一息九次震颤下,每时每刻的都在淬炼,几乎形成了一种铁骨,这才保证气血贯穿无阻,而不是爆体而亡。
而现在,经过怪异的刺激,就连皮肤也开始变化,形成一层宛若牛皮似的角质。
寻常人用刀剑,只能留下一道白印,连皮都割不破,更别说伤害。
在卸力上,更是强的离谱,十成力道打在身上,就被一层角质卸去三成,几乎凭空增加三成实力。
“不知道现在的我,和刘宣伯还差多少……”
任秋坐在院子中央,太阳下宛如冰块,散发着阵阵阴寒,连地面都凝了一层薄薄的雾霜。
一连四五日,他都在以自己血液和诸多北武院弟子的血液,引诱怪异出现。
导致最后,哪怕持续不断的用秘丸冲击,也无法彻底消去阴寒。
阵阵刺痛,好似刀割斧砍,刺激着神经,导致他脾气越发暴躁。
现在北武院弟子,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有多远躲多远,都不敢抬头。
实在是他的形象,太可怕了。
紧裹着大氅,只露出一张漆黑的脸,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就像兽目,闪着寒光和凶戾。
周围几米,都能感受到阴冷,那股寒气好似从心里冒出,无法用衣物抵御。
任秋脱掉大氅,露出如抹了一层黑色油漆似的皮肤,丝毫不在意那剧烈的撕裂疼痛。
想到昨晚,有些无奈。
那怪异……昨晚居然没出现,看样子是伤了根本,吃亏吃太多了,再没有智慧,也会像野兽一般,知道畏惧。
院内弟子汇报,城里死的人越来越多,瘟疫一般,成片死亡,产生的混乱,哪怕武力镇压,也无法阻止。
摇摇头,他知道这些无辜的人,是受他所牵累。
面对这种情况,沈言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把北武院居民圈再次扩大,同时开始着手建立城墙,打算围住北武院。
好在,南武院终于出手。
他们在城堡下开设粥棚,并建立了居民区,日夜都有弟子巡视,纵然时有人死亡,但在镇压下,并无引起太大骚乱。
几乎同时,南北武院之间的摩擦,好像一夜之间不存在,彼此都在收容难民。
“这样的平静,又能持续多久呢?”
任秋暗想,已经可以确定,城外匪类就是刘宣伯引来,如今一直扎寨城外,已经近两月。
冲击城池,是迟早的事。
在这之前,那就尽量提升实力吧。
一口吞下三枚秘丸,爆炸似的炙热洪流,瞬间冲击周身,以往会裂开的皮肤,好似气球似的,不断的膨胀,强大的气血奔流不息。
漆黑的皮肤,骤然迸发巨大的青烟,绷紧的皮肉上,渗出一滴滴乌黑的水滴,滚落在地上‘呲呲呲’作响,衣衫也在腐蚀,片片碎裂。
一根根毛发在脱落、融化,毛孔收缩,挤压出更厚的角质,甚至因为强大的压力,发出‘蹦蹦’的声音。
院子里,本来还有些草,随着阴寒之气排出,在快速枯萎,连根都腐烂。
半个时辰过去。
太阳到了中天,正是阳气最盛的时候,最后一丝阴寒被排出,任秋缓缓睁开眼,瞧着身上厚厚一层角质,一抹头顶光秃秃的,有些无奈。
前几日,不过是落发,现在直接全没了,连眉毛都无,这个人看起来,更加狞恶。
吐了一口长气,也不在意,感受体内精纯到极致的气血,如同一股炙热的熔浆,在血肉里流动。
一种莫名悸动,在心间流转,甚至剑种都停止颤动,像是在蓄力,随时冲破束缚,迸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已经达到气血如虹的关窍,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突破。
“秘丸不多了。”
拿出小瓷瓶,里面最多还有四五枚秘丸,加上屋内的,也不会超过二十枚。
这还是邓秀答应他的,每日十枚秘丸,不然也不可能有剩余。
想到上一次,突破气血如铅的时候,因为气血崩塌,差点把他榨干,最后还是疯狂猎杀异兽,如同野兽一般,生啖异兽肉,这才避免被耗死。
这次只会更强烈,一旦无法弥补亏损,只怕会有性命之危。
强行压住那股悸动,用冷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披上一件黑虎皮大氅走了出去。
来到北武院内院,看到一车车粮草,被卸下搬入仓库,就知道邓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