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姑娘看李长庚直勾勾盯着自己,俏脸泛光,“我和你讲话呢,你盯着我发什么呆?”
李长庚双瞳熠熠,冥冥中,紫气而来!
李长庚踱步朝外,迎面地方,苏云飞走了来,“长庚,出来的正好!快来,有位大人想见见你!在前殿,你自己去吧!”
李长庚点头。
三进三出的衙门,大堂里,一皂衣老者伏案写字,他头也没抬的道,“天下人都说,你李长庚,断案无敌,江南府漕银案,你判的很漂亮!”
李长庚看着老者,眉头皱起。
李长庚发现,大命运术在他面前,完全失效了!
完全没有了反应!
失效只有一个原因,面前这人超过了真玄境!
是第三境的高手!
李长庚毕恭毕敬道,“多谢大人夸奖!”
皂衣老者道,“漕银案这事儿,很多人丢了官位,包括你东署锦衣卫指挥使那位,你岳父徐如龙,你知道么?”
说到这里,皂衣老者回头,他是罕见的国字脸,那种板正无比,不怒自威的国字脸。
他的个头并不高,但是却气势十足,他抬手道,“徐如龙丢掉自己的官位,这是咎由自取。但是锦衣卫赢了,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却丢了官,你看起来也不吃惊,你是不是预料到今天的结局了?”
李长庚道,“是,因为漕银案的真相不是大理寺的推论!”
老者笑道,“那么,李长庚,这个案子的真相是什么?你又为何在大理寺撒谎?”
李长庚恭敬道,“真相就是,背后的主使者不是徐如龙,而是一位比徐如龙身份更高的大人,他可能是九卿,也可能是某位不可言的存在,他的地位太高,高到让徐如龙也得认栽为他背黑锅。”
老者点头,“你能具体说一下吗?”
李长庚道,“能够在天子眼皮底下玩道兵炼尸,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而当你吏部兵部一起下书让徐如龙玩,说明上面有人撮合这件事情,徐如龙就算不想干也得干,后来这个漕银案,说到底就是朝廷自编自演,然后把锦衣卫东署安排走,换一个新的锦衣卫指挥署来坐镇镐京。”
老者道,“有依据吗?”
李长庚道,“我看过案档库,这种案子其实每过个三百年,就会出现一次,出现的形式很多,有贪污,有被劫什么的。上次调走的是南锦衣卫,南锦衣卫走后,东锦衣卫来镇守,这一次东锦衣卫走了,应该是北或者西两个锦衣卫署镇守了!朝廷每次调动时候,都会利用一些案子,让这些锦衣卫高手放权,然后被罢免出去,完成调遣换防!”
“如果单纯的从锦衣卫方面说,这是有害的!毕竟大家的功劳来的不容易!朝廷罢免大家的功劳,这很残忍。”
“但是对朝廷而言,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锦衣卫掌控大权,如果不能够及时的各个换防调遣,很容易和当地的仙门形成割据势力,影响大周安危,必要把锦衣卫收回来,敲打一下,然后放出去,这样就会让锦衣卫知道,谁才是这周朝的天!”
李长庚踱步,“朝中那位,身份显赫,尊贵无比,这样的大人物,李长庚怎么敢随意戳穿真相,大理寺撒谎是必然的。”
李长庚说到这里,老者笑了,他拍着手道,“说的很好,但是有一点,既然你全都知道,你为何还要栽赃给徐如龙?你完全可以栽赃给另外一个什么的副总兵麽!”
李长庚道,“第一,徐如龙这个职位比较有说服力!容易服众!”
老者道,“第二呢?”
李长庚搪塞了会,“第二就是,他之前把我送进了监狱,让我好吃苦,我报复他一下,让他坐牢一下也没什么啊!大家互相走个过场麽!”
老者看着李长庚,“仅仅只是走个过场吗?在老夫看来,你这是在讹诈朝廷。”
李长庚笑道,“有么?大人您太高看我了。”
老者道,“徐如龙为朝廷扛了这口锅,朝廷要么灭口干掉徐如龙,要么奖励徐如龙,让他闭嘴,而杀徐如龙的话必须没有人知道真相,很可惜,你知道真相,我也知道,朝堂上很多人知道,所以朝廷只能给徐如龙补贴,明降暗升,你是在帮你岳父讹诈朝廷。”
李长庚急忙躬身,“大人误会长庚了,长庚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敢算计朝廷?”
老者道,“老夫只喜欢结局评事,从江南府漕银案的结局来看,你李长庚从一个无名小辈成为镐京名探,赚了!镐京顺带完成了三百年一度的锦衣卫换血,镐京也赚大了!而江南府的漕银找到了,江南府那边无忧也。这场风波里,每一个人都从这个局里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这场局没有输家,而没有输家,其实就是没有赢家。与其说你们都赢了,不如说你们都输了。”
李长庚道,“不,是我输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在反抗朝廷,他们都是坐享其成。”
老者道,“你是输了,可你输的漂亮!你让每一个人都以为自己赢了,这就很值得玩味!老朽猜测,当初你接漕银案子的时候,也许就知道不可能会赢,故意求败,对不对?”
李长庚道,“你知道我的对手是谁吗?那是不可言的!我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能赢,可是查案过程中,我明白了,我不可能赢的。既然不能赢,那我当然要选择一个体面的输法,一个最漂亮的退场!”
老者看向了皇宫方向,“有什么不可言可言的?不就是圣人吗?!”
李长庚看着老者,双瞳如炬,“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老者起身,仰面,老眼阖闾,尽是沧桑,“儒门后生,姓孟,名轲,字子舆,托世人过誉称呼一声夫子,孟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