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郭孝隼很清楚,无论大小,机会只有五成,选‘小’也是一样,没有太多的变数。
见此,聂嗣伸手拿起毛竹筒,先是左右晃了两下,紧跟着只听得‘啪’的一声,两枚骰子已经被聂嗣收进了毛竹筒。
而后,郭孝隼便看见聂嗣手法娴熟的摇晃着毛竹筒,里面传来‘哗啦啦’的细碎响声。
那是骰子剧烈碰撞的声音。
他的心脏,仿佛跟着那骰子碰撞的声音一样起伏。
砰!
毛竹筒落在矮几上,堂内一片寂静。
这一刻,郭孝隼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跟着停止了跳动一样。四肢变得酸麻无力,眼珠子瞪得老大。
聂垣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没人比他更清楚,大兄对点数的掌控有多厉害。
毕竟,这种博戏,可是大兄弄出来的!
“决定你生死的时候到了。”聂嗣脸上挂着轻轻的笑容。
这笑容在郭孝隼看来一点也不好看,甚至有些恐怖。
轻轻的掀开毛竹筒,两枚骰子的影子渐渐出现。
几点?
郭孝隼眼珠子快飞出了眼眶,心脏也跟着逃离了嗓子眼。
骰子彻底露出,两枚骰子,都是一点。
两点,小!
这一刻,郭孝隼脑中思绪飞速转动,几乎没有任何纠结,下一刻瞬间拔出藏在靴子中的匕首,飞扑向聂嗣。
现在点数确定,他只有死路一条。既然如此,只能拼死一搏!
若是挟持了聂嗣,他说不定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只可惜,聂桓的动作比他还快。在郭孝隼动手的同时,聂桓一拳挥出,重击郭孝隼脑袋,将其直接打翻,强大的力道,压着郭孝隼的脑袋,锤的两张矮几四分五裂。
砰!
郭孝隼的脑袋,被聂桓一只拳头摁在地上。
周围是四分五裂的矮几碎片,两枚骰子飞出,落在堂内角落,
冰冷的地板,透过皮肤,让郭孝隼的脑袋瞬间清醒。
“饶命!”
“聂少君,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饶命啊!”
整个过程,聂嗣纹丝不动。
不是他镇定,而是因为有聂桓在身边他才镇定。
伸手拂去衣袖上的木屑,他拿起郭孝隼掉落地上的匕首,手指轻轻划过匕首刀身,能感受到其隐藏的锋利。
聂垣道:“大兄,郭孝隼意欲行刺,当诛。”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但是杀意却让人心中一寒。
郭孝隼急忙道:“饶命啊,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将所有的金帛全部给你,而且我会立刻离开华阳郡...不,我会离开雍州,永远不再回来!”
“放虎归山,必有大患!”聂垣道:“大兄,还是当诛。”
聂嗣颔首,“说得对,不能放虎归山。”
闻言,郭孝隼心知聂嗣杀意已决,态度瞬间变得强硬,“杀了我,我父一定会替我报仇!”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将自己的生父程裴搬出来威胁聂嗣。
聂嗣冷笑,“你放心,我不会亲手杀了你,因为那会脏了我的手。在霸城,有些人已经等你很久了。”
郭孝隼心里感觉到一丝不妙,“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聂嗣将匕首插在郭孝隼眼前,宛如恶魔的低语响起在他耳畔,“你曾经怎么对待霸城的百姓,自然是让那些人怎么对待你。想痛快一死?这世上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这一瞬间,郭孝隼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吞噬。
霸城的百姓,恨不得食他肉,饮他血。若是落在他们手里,自己将会受尽折磨。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郭孝隼的声音开始颤抖,“我父乃是华阳郡郡尉,你不敢......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你不能......”
话没说完,聂嗣冷酷打断,“叔惇!”
“在。”
“打断他的四肢,将其扔在霸城市井!”
聂桓嘿嘿一笑,“我明白。”
郭孝隼被聂桓拖了出去,片刻后,庭院中响起了一闪而逝的惨嚎声。
聂垣道:“原来,大兄你让我提前找到那些被郭孝隼迫害的百姓,就是为了这个打算。”
此前,聂嗣曾让他搜集郭孝隼的消息,顺便找到那些曾经被郭孝隼残害的百姓。
“你觉得这么处置郭孝隼如何?”聂嗣问。
“大善!”聂垣道:“郭孝隼死在霸城百姓的手中,是最好的安排。”
顿了顿,他说道:“只是,郭孝隼毕竟牵扯到郡尉程裴,我以为,此事需要通知父亲。虽然我们掌握的证据,足够要他命,但是郡尉程裴那边不得不防。”
“你说的对,是该和仲父好好说说。”聂嗣语气莫名。
聂垣听着大兄的语气,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话语里面,好像还有别的情绪隐藏在里面。
至傍晚,聂氏坞堡大门打开,一辆马车飞驰而出。
已经等候了几个时辰的徐庸师徒,眼见马车飞速离去,不由得目露疑惑。
“师父,怎么不见郭孝隼那个畜生?”陶烛奇怪问道。
他们等了数个时辰,自从郭孝隼进去之后,便没有看见他出来。
徐庸眉头深蹙,“不知道,兴许他还没走。”
“这么说,他还留在坞堡中?”陶烛猜测。
“或许。”徐庸自己也不确定。
俩人又等了半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去。
“不行,不能这么等下去。”陶烛坐不住了,“师父,不如让我去问问吧。”
这么等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徐庸想了想便同意了陶烛的意思。
片刻后,陶烛匆忙赶回来,“师父,郭孝隼已经走了,就是先前的那辆马车!”
“什么?!”徐庸又惊又怒,“这个畜生!”
他们师徒俩人尾随郭孝隼已有几日功夫,好不容易抓住他外出的机会,不想却因一时大意,导致郭孝隼走脱。
“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走,去霸城!”
“好!”
俩人收拾一番,迈开脚步,冲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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