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背着木剑,迎着风雪,有种舍我其谁超然气势。只是他心里,不免有些犯怵。
此去青阳宗,不管怎么看,好像都是在找死。
虽然师父说那些老神仙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可那些老神仙的手段,他是亲眼见过的,要捏死自己,简直太容易,太简单了,而且那些老神仙在对付莫青青时候的不要脸,安宁也是见过的,可不觉得这些老家伙真有什么神仙气度。
退一万步说,就算青阳宗那些老神仙真不跟他一般见识,那位三长老呢?要知道自己可是把他儿子都给宰了。
他没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反倒自己送上门去,这不是在跟他说:喂,臭牛鼻子老道,你好歹也是修道有成的神仙人物吧,我都把你儿子宰了小一年了哎,你连个响屁都没有,既然你不找我,我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还伸长脖子等着你砍,你砍不砍吧?
安宁总觉得这样真有点欺人太甚了,万一这位三长老一个恼羞成怒,恐怕自己还没成为青阳宗弟子,就已经成了他剑下亡魂。
虽说莫青青给他留了一把能够保命的桃木剑,可怎么用,灵魂之力是什么?安宁至今为止,完全不知道,甚至于蒋师口中的佛门小金刚,虚无缥缈的道法,他也不清楚,但挨了这男人一年的狠揍,安宁的眼界倒是开阔了许多,就越发觉得那个红衣女人的恐怖。
桃源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在哪里,是何种强大的存在?安宁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跟那个女孩,真的还能再见面?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她一直希望能够嫁给一位剑仙,那自己就练剑呗,至于能不能练成剑仙,总得练了再说,至于什么高深道法,什么佛门金刚,安宁不了解,也没兴趣。
一口吃不成胖子,饭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修行更是如此,既然师父都说了,青阳宗最适合自己现在的修行,那就硬着头皮走一遭,是死是活,就看自己的命是不是真的够硬,运气是不是真的够好。
他扯了扯用来固定木剑的绳子,向着西南方向走去。
一路上,大批流民不断北上,能清楚看到每个人脸上的焦急,显然是南方的战事更加激化,当然除了这些流民,也有很多跟安宁一样逆行而上的人,这些人有前往边境支援的援军,也有跟安宁一样前往青阳山参加仙考的少年天才。
这些人不是富家子弟,车马随行,就是修道天才,眼高于顶,自然看不上安宁这副穷酸模样,更不会与安宁主动攀谈,倒是有个书生打扮的少年,主动跟安宁聊了几句,两人便互报姓名,结伴而行。
少年叫李松青,也是南州人士,只是在更北边的地方,虽然穿着普通,但腰间那枚玉佩显然价值不菲,还有他手中那把长刀就连安宁都能看出不俗,所以家室应该不错,自身实力也不低。
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出门在外不带侍从护卫,肯定是有些本事傍身的,莫青青就是最好的例子,说不得这人就跟莫青青一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便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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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宗距离青阳城并不算太远,一般人步行七八日,就能到达青阳山脚下,随着越来越靠近青阳山,北上的流民越来越少,南下的少年们则是越来越多,俨然有一种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
根据李松青的介绍,青阳宗每十年才会举行一次仙考,只要是不满二十岁的少年都可以参加,通过青阳山设立的标准,就能进入青阳宗,成为青阳宗的弟子。
而青阳宗又有内宗和外宗的区分,来参加仙考的一般都会放在外宗,再根据每个人的天赋实力,由宗门长老负责选拔,进入内宗修行,若是天赋很好的,则有可能成为内宗长老们的亲传弟子。
其间安宁便问了有关青阳宗执事弟子的意思,李松青的解释是执事弟子虽然是弟子,但拥有跟宗门长老一样的权利和待遇,听得安宁那叫一个满脸震惊,同时心里的担忧也多了一些。
青阳宗不惜拿出一个执事弟子的名额,就为了找到莫青青,可见这些老神仙对莫青青身上的秘法是如何重视,如今倒好,秘法没拿到,八个长老还被狠揍了一顿,听说连青阳宗的家底都给那女人毁去了三分之一,连那位青阳宗权力最大,实力最强的掌教大人,都给打了一个耳光,这么大的耻辱,这些老神仙真能忘得了,忍得下?
人群中,一个老人拉着两个孩子,他似乎想让孩子看看这难得的热闹,又担心孩子被人流冲散,显得很是着急,拉着两个孩子,挤得满头大汗。
突然那小女孩发出一声惊呼,老人一个回身,小女孩就没了踪影,他便拉着剩下的小男孩,一边嘶声力竭的互换,一边四处寻找。
小女孩很快就被挤出人群,四处也看不见爷爷和哥哥,又不敢到处乱走,便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一匹快马似乎是受了惊吓,疯狂奔跑,马背上的少年紧紧的拉着缰绳,却无法制止受惊的马匹,早已吓得面色苍白。
快马似乎并未注意到蹲在地上哭泣的女孩,直直撞了上去,眼看着小女孩就要被马蹄践踏而过,马背上的少年更是吓得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
若是在别处,他也不必如此担忧,一个穷孩子而已,死了便死了,大不了赔偿一些银钱,可这里是青阳山,若是弄出了人命,能不能进入青阳宗修行且不说,弄不好自己这条小命都得跟着搭进去。
就在马蹄扬起,即将踩踏在小女孩头上的时候,一道青芒凭空出现,然后那匹马便硬生生停下,在两只马蹄下,一柄长剑关辉凛冽,一道剑气屏障阻挡了马匹,也护住了小女孩。
一个青袍老道出现在小女孩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这匹马的身体,这刚才受惊的马匹竟是变得温顺至极,踩踏在长剑上的马蹄落下,缓缓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