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准备好了晚饭,正在布置饭桌,齐联春这才想起自己的嫂子,他问齐联杵,“哎,我姐姐呢?”
“哦,她去重庆了,带小川一起,小川姥爷一家子都去了,当时南京的局势很不好,哎,这说来话长了,以后再说吧。”齐联杵也只能是敷衍,其中内情实在是不便说,也不想说。
晚饭的气氛显得压抑,齐联杵不希望如此沉闷,所以想着转移话题,借着海伦的到来,齐联杵问起维也纳的局势,以及海伦的情况,当然他不知道实际这也是一个压抑的话题,齐联春实在没什么心情解释海伦的真实状况,草草应付了几句,齐联杵能够感觉到不寻常,此事暂且不再多问。
晚饭后,齐联春才想起来给家人带来了礼物,搬来行李箱,取出礼物。本来是给父母买了一对全自动的机械手表,现在只能是给父亲一个人了,另一块女表,齐联春则留了下来,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置。
齐联春将那块男表给了齐甫诚,他告诉父亲,这是自动手表,不用每天上发条,用起来很方便。
送给齐联杵和嫂子的是两支黑色镶金的钢笔,一模一样的,外观深沉大气。另外给小侄子的是一个精美的机械音乐盒。现在也只能是先给齐联杵,但将来什么时候转交给嫂子,是否能够转交,这些齐联春当然不可能知道,他也不可能多想。
保姆刘妈也收到礼物,这是一条羊毛围巾。
刘妈很激动,“小少爷,千万别再给我买东西了,我实在是……”
不等刘妈说完,齐甫诚说:“联春的心意,给你,你就拿着,不要见外了。”
齐联春也跟着说:“刘妈,都是一家人,你就别客气了。”
礼物分发完后,齐联春对齐甫诚说:“明天我想去一趟高淳。”
齐甫诚知道,儿子这是要去上坟,他点了点头,“嗯,好,”转而又问齐联杵:“联杵,你看明天能不能请个假?”
齐联杵片刻迟疑,答道:“哦,明天不行,一个重要的会,不能缺席的,后天可以,联春你看行吗?”
“你忙你的,没关系,我自己去就行了。”
见齐联春非要明天去,齐联杵说:“这样,明天我派个人开车送你去。”
“不用不用,这个事情不要麻烦外人了,你给找辆车就行了,我自己开车去,要不刘妈陪我一块儿。”
齐甫诚想想这样也行,同时他也能想到后面齐联春还会问到具体的事情,显然他不想参与解释。“上坟的事情,你们兄弟俩商量着办吧,今天我累了。”齐甫诚说着,便起身上楼去了。
齐甫诚上楼后,齐联春又问了母亲生前的一些情况,最后也问到了坟地。显然这是隐瞒不了的,齐联杵说:“不是祖坟。”
“不在祖坟?”齐联春难以理解,他问道:“那在哪儿?”
对于弟弟的提问、质疑,齐联杵早就料想到了,所以如何回应也早有准备,并且得到过齐甫诚的认同。他对齐联春说,风水先生有过交待,母亲早逝,不宜先入祖坟,待父亲百年之后,再一并安葬于祖坟。
对于这个解释,齐联春真不大相信,所谓风水之说,齐联春更觉得是云里雾里的不着边际,“哥,这个风水的说法,科学吗?你也相信?”
齐联杵应付道:“这种事情,科不科学的,很难说啊,有的时候科学解释不了的,最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具体的安葬地点,齐联杵说,环境还是很好的,面南朝北,背靠青山。齐联春也大致听明白具体的位置,反正刘妈一起陪着去,所以也就不再多问。
一旁的海伦,大部分都没听懂,但基本可以确定明天齐联春要出门,海伦就问齐联春。齐联春说:“明天我去母亲的墓地,路太远了,你就别去了。”
“我不去!那我明天干什么呢?”
“你在家吧,这些天一路劳累,你在家休息吧。”
海伦说:“我不累,真的不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一个人我很不习惯,你带着我,行吗?”
“明天来回一趟起码要几个小时的车程,真的很辛苦,你就在家,睡觉也可以,我会很快回来的。”
“不,我不怕累,一个人在家,我真不适应。”
见海伦执意去一同前往,齐联春只得同意了。
至于怎么去高淳,齐联杵的意思是,他派一个警察开车去,这样齐联春不用开车,会轻松一点。
齐联春说,这个事情不想麻烦外人。
齐联杵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轿车明天可以留给齐联春使用,只是他有点怀疑齐联春的驾车技术。齐联春说:“这个你真小看我了,在维也纳我也天天开车。
海伦也用汉语加以证实。
齐联杵说:“好,那我就放心了。”
家里有现成的客房,有了一个独立的空间,海伦还是很满意的,临睡前,海伦又翻看了德中字典,想起刚进门的时候,自己称呼齐甫诚为“爸爸”,海伦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