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采女见过面的陈齐禹失望而归,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这让崇政殿里办公的一群加班党难得分出了些心思来关心他。
“怎么劝都不肯听。”陈齐禹几句话讲清楚了自己与堂妹的纷争,接着叹着气摇头:“现在的年轻姑娘都如此固执吗?”
他这句话倒是惹得在场几位四十岁以上的中年官员忍不住好笑,比如王尚书、沈尚书和陆尚书,还有东宫詹事王守哲。
“齐禹自己也不过二十出头, 自己都还是个年轻人,”家里有个十几岁姑娘的陆尚书笑道:“怎地发出这样的感叹?难不成适合我们这群老头子在一起时间久了,都不知该如何和年轻姑娘说话了?”
“兴许就是这么回事。”王尚书也忍不住笑起来:“整日和我们呆在一处,人都变得老气横秋,连个媳妇都讨不到。”
大家想了想东宫这一群年轻谋臣,好像唯二娶了媳妇的就是苏青云和叶寒兴,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 都是单身, 就连长公主的儿子都不例外。
“怎么连怀远郡王都迟迟没能订亲?”沈尚书笑道:“一定是咱们东宫政务太忙,害得这群年轻人都顾不上其他。这都要怪太子和太子妃。”
一句话,让整个崇政殿里的加班党都笑了起来,就连愁眉不展的陈齐禹也忍不住露出些笑容。
陈齐禹愁了好几天,最后也想不出办法来劝陈采女。这位实在放不下心的操心堂哥最后竟然去拜托了苏青云,希望能通过上官鸳来劝一劝陈采女。
“没想到竟然求到你头上来了。”抽空去看小外甥的上官静是从上官鸳口中得知这件事的:“看来陈大人是真的很担心自家堂妹。”
“他应该是觉得,我以后长留宫中,替你和太子打理一些杂事,就算劝不动陈采女,好歹也能帮着照看她一二。”上官鸳答道。
“应该是吧,”上官静点点头:“我倒是没听他提起过这些。”
“他怎么好意思与你和太子说这些。”上官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陈采女是为了什么进宫,他又不是不清楚。说实在的,若不是看在小陈大人的面子上,这忙我不想帮。我一向不大喜欢那位陈采女,因为惦记太子,阴差阳错入了后宫, 自食恶果罢了!便是在后宫呆一辈子, 也没什么好委屈的。以前她姑母是皇后,她在后宫的日子过得比旁人一点不差, 眼下陈皇后倒了,你倒好心要另给她出路。”
“好了,有什么可生气的。”上官静连忙赔笑脸哄着上官鸳:“景珩嫌白替皇上养那么多嫔妃小妾麻烦。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多养一个嫔妃在宫里,一年可得多废不少银子。就算是最低阶的采女,也是一日三餐,四季衣裳省不得,还得拨人伺候。所以我们才想着,若是有人愿意出宫,都送回去算了。”
“你呀,”上官鸳伸手戳了戳上官静的额头:“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好心眼罢了。那都是皇上的女人,偏你大胆敢替皇上做主。到头来也不见她们念你什么好。”
“我又不需要她们念我好。”上官静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养在宫里是费钱费米嘛!送出去省事。而且皇上的女人又怎么了,我怕得罪谁,也不怕得罪皇上,有长姐在呢,我怕什么?”
“宫中这些也就罢了。”上官鸳摇摇头:“我前几日怎么听人提起,说是这次京中谋逆案,你不打算送任何人去教坊司?怎么?难不成你觉得, 陈丞相谋逆,丞相夫人不知情?还是你觉得之前安溪候受贿,他夫人和女儿没占便宜?你现在可是要上朝摄政的,哪能随心所欲做事?”
“我知道二姐姐担心什么。”上官静忍不住笑了:“我是说了不会送人入教坊司,又没说让这几家的女眷免罪。真若是无辜被牵连的,自然可以免罪,女眷们是否被无辜牵连,一切都要等刑部过堂的结果,若是她们与谋逆案有关,怎么可能允许她们随随便便脱罪。朝廷法度又不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