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是个乐观坚强的人，不管多苦多累，他都告诉自己，看开点，豁达点，淡然点，无论如何，直面现实。
星市。
上午突然传出公司要大裁员，下午李石又接到一通催债电话，整个人难免变得焦虑起来。
父亲去世前留下三十二万债务，这两年他省吃俭用，拼命打工，还了十四万，可还有十八万。
如今那位远亲债主以家里孩子要买房结婚以及不要利息为由，催他在一个月内还清——不然就要去老家找他那个身体不好的老母亲要钱。
李石没办法，只能先应下。
挂了电话，他就处在焦虑和茫然无措的状态中。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条上的期限早就到了，对方还能看在亲戚份上拖了半年多，如今还说了不要利息，已经是仁至义尽。
可短短一个月，拿什么去还这笔巨款？
偷吗？抢吗？
李石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但很快就掐灭了。
再难，也不能去干违法的事，一来原则不允许，二来，如果自己进了监狱，那年迈体弱的母亲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但……那是十八万啊！
李石心底生出强烈的无力感。
自己白天上班，晚上跑腿送外卖，一月累死累活最多也就能挣一万多块钱。
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远远不够啊！
愁死人了，到底该怎么办？
……
《神通广大的水友们，一个普通打工仔怎样才能在一个月内合法赚到十八万块？》
这两年忙着打工，李石没时间看球赛，只是偶尔在候餐、坐地铁等少有的空闲时间里，逛一逛号称绿化一条街的体育论坛。网友们都说这个论坛有毒，玩久了容易头上带点绿，他嗤之以鼻。
唬谁呢，哥们一贫如洗，活了二十六年，从来没谈过恋爱这种费钱玩意，硅胶女朋友都没有，绿从何起？
深夜十二点半，连着送了四个多小时外卖的李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逼仄的出租屋，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晕乎的脑里还在想着怎么搞钱。
他拿出自己经常显示内存已满的手机，解锁后点开论坛软件，发了个帖子，希望网友们能给自己一些启发。
发完帖之后他刷新了几次，两三分钟过去了，一个回复都没有。
他有点无语，返回到论坛的社区主页，一个热门帖子映入眼帘。
《如果现实真能像网络小说那样可以修仙，会是怎样的感觉？》
李石随手点了进去。
发帖的水友是个资深的网络小说迷，尤其爱看修仙类小说，最近老是幻想自己能在现实中修仙……
李石看了看下面的回帖，说什么的都有，有和楼主一样憧憬可以修仙的，也有让楼主认清现实的，还有专门说骚话顽梗的，不过当三十六楼的网友“北漓海”问了句“最近有啥好看的小说没”，之后，楼就彻底歪了，大家都在说，现在的网文没一本能看的，“系统”太泛滥了，好像啥类型的小说都得弄个系统……书荒好长时间了。
李石翻了几页，忍不住吐槽这个论坛越来越水，一个亮眼的回帖都没有。
再次返回主页，从“我的”里面找到自己发的帖子，十分钟过去，下面有了几个回复。
一楼：楼主在想桃吃。
二楼：去买彩票吧，要是中个大奖，几百万上千万就到手了。
三楼：楼上别开玩笑了，你见过谁在现实中真中千万大奖的吗……要是遇到了急需用钱的困难，与其在网上发这种无用的求助帖，或者去买彩票，还不如在现实里想办法找亲戚朋友凑凑，以后记得还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