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念汲眼瞅着天下风云舟一叶,不觉得便略有几分急迫。谁曾想这一日催化的赶不及补充,偏巧的又赶上行气蕴血的关隘,就这般刹那间耗尽了那点浅薄底蕴,终也只到得六成。
随着这一口逆血喷出,思量着这六成的拳劲就是在殷洛也能寻出那若许对头,便也只得是咬牙苦笑。正在那摇头嗟叹时,这送果儿的苗汉又一如往常的叩门请见,只是这礼儿却较之前回更盛了些。
却原来这汉子本是苗疆人士,自幼在云台点翠宫扎的一脚好马步,只是这火候虽到,但宫里真传俱传给内姓人家,因思量着别谋出路,可巧的赶上了这好大风波。
紧赶慢赶地闻得是念哥儿学究天人,只一搭手便可知气血关隘,更难得还无甚门户之见,虽则本门的也并不外传,但毕竟高屋建瓴,只一搭手的指点便足可抵他人数月苦修。区区数言便是那万载明灯。
就这般因着那进投无状,遂也便想了个水磨石穿的法子,可巧的又赶上龙游浅水,就这般一来二去的终作成了此间情由。
虽是得指点还不及三日,但已然是劲发踵骨达拳峰,一拳间何止劲增三成,也是因着打小的底蕴深厚,在之后若想有此等突飞猛进,非得从内息上着手不可。
这一日闻得这念汲功复六成,这两年间受了他指点的约有六人便一路上唤上脚夫吹吹打打,扛着那浑圆鎏金的铜铸狮子一路上直送到念府方宅。
还不及放下,只见一才总角的小厮急急地唤过领班杠头直直的趋入内院,本是欲请赏的,却不料转眼就黑着张臭脸一抬手把那铜铸的狮子一迭儿的挑回铺子。这边打头的眼看着不对,先分出一人入内禀复,却不料不一时也是黑着张臭脸出来,直看得那院外五人是丈二高的金刚摸不着头脑,却也再无一人敢去触这霉头的。
及到第二日方知这念汲原话竟是那平平淡淡:“老六啊!你这到底是装的哪家的门面?”
且说经此一出,这些个浮浪心性的自然是弃若敝屣,虽则也授艺二载,但长相往来的也不过只得三家。这念汲倒也并不为意。
眼见得这三人态甚恭谨,更难得还不为浮名所晃,遂也便倾心尽力的教他打熬筋骨,每日里还调配那若许行气益血的良方。
就在这念府里自养门客,那壁厢江湖上的南拳却已然是如日中天。
话说这江湖上的南陈成名不过二载,亦无甚厉害的师承,全靠着疯魔一样的拳法倒行逆施:别家那拳法总也以抻筋健血为要,总有那两分延年益寿;独他家却俱是那伤血换力,伤筋移骨——虽有那片时威猛,料也活不过三十。
这一日这南拳陈仨儿带着个五六岁的娃儿于念府前递上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