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老子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周强几棍子打在周凡背上,发出噼啪的声音,痛得周凡龇牙咧嘴。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出去闯!”
周凡一边挣扎,一边喊着。
本就气火攻心的周强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暴怒,厉声道:“好!老子就打死你!就当没生过你这个逆子!”
他一棍子打下,却恰好打在周凡的后脑勺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周凡双眼发白,口鼻溢血,一时间瘫倒在地。
“三弟你疯了!下手这么重!”
性格比较暴躁的周勇都懵了一下,连忙把周勇受伤的棍子抢了下来,低声道:“你真要打死他啊!”
周强也有些慌了,现在反应过来,心头已经开始后悔了,又拉不下面子来。
他咬着牙,冷着脸,不说话。
而周凡,却是双拳紧握,趴在地上,满脸都是鲜血。
他眼眶通红,蓄满了泪水,不禁大声道:“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我不想做铁匠,我不想一辈子打铁,不想一辈子受穷!”
“我爷爷是打铁得了肺痨病死的,我太爷爷也是这么死的,我不想活的那么窝囊。”
他站了起来,痛哭出声,对着四周,也像是对着苍天。
他大喊着:“我就是死,就是被人杀了,剁成十八段,都比一辈子窝在铁炉旁打铁要强。”
“我是男人,我不想平庸,不想浑浑噩噩过完我这一生!那样和死有什么区别!”
声嘶力竭、歇斯底里,近乎疯狂的呐喊,在明月之下,在血泊之中,回荡着,震慑着每一个人的心。
易寒看着他,轻轻笑出了声,淡淡道:“周叔,这只鸟,你关不住了。”
“他是铁了心要飞出去,无论是被老鹰吃掉,还是浴火重生,成为凤凰...”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毕竟是飞出去了,没有一辈子在笼子里。”
周勇和周强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
易敛把烟抽完,站了起来,道:“闹够了吗?闹够了就睡觉去。”
他缓步走向卧室,到了门口,突然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我们灵武国的开国太祖,是土匪出生,据说当土匪之前,是个鞋匠。”
易寒从储物戒中拿了本书出来,递到周凡面前,笑道:“这是一部武道修炼功法,我没有读过,不知道适不适合你,或许很高级,或许也很简陋,你要不要?”
周凡连忙拿了过来,死死抱在怀里,咧嘴笑道:“谢谢小寒哥,还是你对我好,我一定刻苦修炼,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易寒道:“你大伯和你爹,你自己搞定。如果连说服自己亲人的本事都没有,就没资格修炼。”
“是!”
周凡大吼了一声,转头朝外跑去。
周勇和周强连忙追了上去,口中还大喊着逆子。
一时间,小院又清静了。
这一番大吵,唯一不受影响的恐怕就是易小安了,她比猪能吃,也更能睡。
“我觉得那两个老头说得对。”
清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辛妙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微微笑道:“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城青年,没有背景,没有见识,即使再努力又怎样?”
“比得过那些宗门弟子吗?比得过贵胄子弟吗?”
“等到他彻底成熟了,他才会发现,自己所有的血汗加起来,都不及那些贵胄的一根汗毛。”
“所以还不如打铁呢,安稳一生,也是平淡的幸福。”
易寒笑了笑。
他看着地上的血迹,轻轻道:“不,他已经成熟了。”
辛妙娑皱眉道:“叛逆就是成熟吗?”
易寒摇了摇头,道:“为了理想,敢于流血,而非妥协逃避,这就是最大的成熟。”
“这满地的鲜血,胜过一切背景与家室。”
辛妙娑不禁惊异道:“为什么你会这么理解?”
易寒道:“因为背景和家室是有限的,而热血是无限的。”
他说到最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道:“我决定了,哪里也不去,就留在青州。”
辛妙娑道:“不是,你又发什么疯啊,留下来找死?”
易寒抬头看向天空,黑夜明月,皎洁生辉。
他淡淡道:“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逃避的,而是为了战斗的。”
刚才周凡的声嘶力竭之语,在他心头回荡。
易寒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是在战场上拼命的自己。
什么时候,自己当过逃兵?
我曾屠戮域外恶魔,岂会畏惧人族宗师?
他回头看向辛妙娑,微微笑道:“你信不信,四天之后的惊世一战,我会赢?”
看到他的表情,辛妙娑气不打一出来,直接道:“你做梦呢吧!你要能赢我做你老婆,天天给你暖被窝,大傻子,气死我了。”
辛妙娑直接一跺脚,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易寒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那是月光的痕迹。
他轻轻呢喃道:“万古明月照人间,尔等为英雄,谁为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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