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子见今天本该十拿九稳之事一波三折,也变得不耐烦起来了。
“我并没有想拖延,也不是胡搅蛮缠浪费时间,说了还钱就是还钱,欠你们的,一文钱铜板都不会少你们的,所以,转让铁坊是根本不可能的。”
庄铿寸步不让,据理力争,庄老爷子也听凭庄铿做主,因为庄家的事务早就交给庄铿主持了,只是庄铿出海后,庄老爷子才不得不出来当家做主。
“好,还钱也行,现在把钱拿出来!”
马监使见庄铿如此油盐不进,不由气急败坏,反正看他们五人进来后也不像带了钱回来的样子。
“钱,有,但是不在这里,那么多钱谁能带在身上,明日去县城交割就是了!”
钱没运来倒是实话,主要是两万多贯铜钱,那可是有二十多万斤呢,为了赶路,林彻便没有带上那个累赘,至于银子,不算法定货币,拿来给官府,容易被挑刺。
听到庄铿确实没钱在身边,马监使不由心下大定,“呵呵,你这空口白牙,让我怎么相信你!再说了,今日就是最后一日,过了这日就算有钱还,那也是不算的,你们还是乖乖签字吧,不然别怪把你们全家都下到大狱去。”
“小生也劝你们老实签字吧,不然莫要以为泉州铁务就不能法办你们了,须知民心似铁,官法如炉!你们识相点,莫要招惹皮肉之苦。”
孙公子见事情似乎有反复的迹象,看这庄大朗的样子,很可能是真的有钱在安溪县里,但是,他要的是庄家还钱么?蒲崇谟要他做的可是把庄氏铁坊拿到手。
想到这些,孙公子也不由揭开了些许伪装,语出威胁,不复平日温文尔雅的形象了。
站在后面的十几个场丁听着马孙二人的话,也把水火棍重重往地上一杵,砸出巨大的声响,以配合二人做出威胁之势!
甚至孙公子带来的几个护卫,也把腰刀从鞘中抽出一半,用半截明晃晃的刀面向庄家的人示威。
一时之间,花厅中剑拔弩张,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了。
庄家祖孙父子几人见到这阵势,不由开始心中慌乱起来,俗话说,民不与官斗,面对对方抬出官府的名义,下意识便不敢反抗。
只见那庄铿咬咬牙,重新坚定了下来,“还是那句话,钱,我还!字,不签!”
那庄老爷子看着庄铿的表现,眼中也流出嘉许的神色,“好,铿儿,你很好,我庄家人就要有这么维护祖上基业的决心!爹支持你的决定!”
之前,庄老头愿意签字,主要是因为,老年丧子孙之痛,蚕食了他的信念,以及为了最后一个孙子的安全,还有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占理。
现在,儿子们都回来了,也说了有钱还上,当然不肯在让祖宗基业就败在自己手上了。
马监使这时恶向胆边生,目露凶光,瞟了一眼孙公子,孙公子也明白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既然文的不行,那就只好来武的了,这庄氏铁坊,一定要拿到手!
“来人!把这帮刁民给我抓起来,拒捕者,杀!”
马监使一声令下,身后的铁场场丁便要动起来。
那孙公子也对几个护卫说道,“你们也上吧,义助官府捕贼,也是我等读书人应有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