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吏接口道,“这倒不是朝廷偏爱,这御史台乃是不得不重建。”
原来嘉泰元年的时候,御史台吏杨浩家起火,延烧至御史台,军器监、储物厍等官舍,足足烧了四天方才熄灭。受灾居民达五万余家,共十八万多人,死而可知者五十九人,这是大宋南渡以来都城发生的最大一次火灾。
听了王书吏的介绍,林彻这才恍然,这时代的建筑大多是木结构的,若是防火措施不到位,那是真的很容易被付之一炬,就连皇宫大内都难以避免。
随后,王书吏将林彻三人带到一处偏僻小院,守门的衙役明显收到了指令,便问也不问,便把人放了进去。
御史台其实是没有监狱的,一般被弹劾待查的官员,也不能像普通犯人一般羁押到大牢里,再怎么说官员的体面还是要讲究的。
王书吏指着一个厢房,对林彻说,“郎君,你要见的人便在这里面,你自去见他就是了,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期间院子里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搅,等时间到了,鄙人再来接你出去。”
王书吏离开后,林彻稍稍打量了一下院子,除了幽静一些,倒也不算太差,看来在大宋当官,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即使犯了事,也依然能得到不少优待。
林彻朝着王书吏所指的厢房走去,然后轻轻叩响了房门,稍后里面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你们莫在多费心思了,我谢枋得所言之事句句属实,那贾似道窃政柄,陷忠良,误国毒民,难道我说错了么?自悔书我是万万不会写的,你们想定什么罪,那就尽管定好了,是非曲直,自有后人评说。”
这老谢,被关了这么久了,火气还这么大,林彻不由哑然失笑,“老师,是我,林彻。”
“谁!?”
“老师,才分别几个月,您便认不出我的声音了么!?”
一阵急促的脚步走到门后,然后猛地拉开,只见谢枋得难以置信的盯着门外的林彻,“彻哥儿,真的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林彻见谢枋得的精神状态似乎还不错,便放下心来,“老师,可否让学生进来说话啊。”
“来来来,快进来。”谢枋得也反应过来。
这时,林彻身后的谢乐邦颤声喊道,“官人,您受苦了,看起来清减了不少。”
谢枋得这才注意到自己这个亲随,刚想问什么,又改口道,“你们都先进来吧。”
四人进去后,许三和把带着的酒菜布置起来,林彻便和谢枋得说起了话。
“彻哥儿,你不该是在泉州么,怎么突然到临安来了,等等,乐邦,是你去找他来的?”
谢枋得对于林彻的出现,实在大感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林彻。
谢乐邦被这一责问,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他又不好说是谢定之的主意。
林彻及时解围道,“老师,莫要责怪乐邦叔,老师有事,怎能瞒着学生呢,再说了,您可是答应过学生的,将来得给学生的大学堂做山长的,若是就这样被奸人害了,学生岂不是亏大了。”
谢枋得看林彻插科打诨的,哭笑不得,“算了,来都来了,责怪也没什么意义了。对了,分别三个多月,你的功课可有长进,来,这里正好有笔墨,先写几个字让为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