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最后一重棺椁面世的时候了,我们仔细的看了看这宝贵的内棺,棺外涂满了黑漆,在黑漆层外面,横缠了两道宽约十厘米的帛束,每道六七层。然后在棺的盖板和四壁板上,分别粘贴一层带菱形勾连纹的贴毛锦。壁板外所贴菱花贴毛锦的周边,又加饰一条宽约十厘米的铺绒绣锦,中间又横贴一道,即贴成“日”字形。
袁芷珊一边拍照一边道:“古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四层棺分别代表不同的含义,最外层的黑漆素棺,意在将墓主与生者分离开来;第二重黑地彩绘棺,代表了她正在进入受到神灵保护的地府;第三重朱地彩绘棺,则已经完全变为了不死之仙境,而最后一重内棺则代表着羽化重生。为了当神仙,他们甚至不惜冒着违制的风险,使用天子级别的四重棺。当神仙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说着瞥了我一眼。
我嘿嘿一笑:“这个别问我,我虽然给人看相算命,但从来没打算做什么神仙,在我看来,神仙说还不如外星生命说更能说服人,我宁愿相信那些神仙就是地外文明的产物。”
袁芷珊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的的意见:“这回你说的我不否认,因为我经历过的这些考古现场,大部分挖出来的倒不像是仙境,更像是异文明,就比如古越国的三星堆,那哪是地球文明啊,每一个文物都和地球已知的古国不同。得了,拍完了,老唐,你可以开棺了,不过要小心,这可是最后一重,再打开可就看到张英了。”
老唐会意的看了看棺盖,从腿上抽出匕首来,沿着棺缝迅速的将最外层的锦绣划开,只这么一会一股刺鼻的味道便从棺内涌了出来,说不出是酸还是臭,总之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袁芷珊见状,赶忙取来了防毒面具,让我们都戴好。
当老唐重重的将最后一层棺盖踹下去的时候,我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盗墓鼻祖张英的真身。
虽然他被一层层的衣物、锦被所覆盖,但整体的轮廓却是依稀可见的,其身材真的如画像中所绘制的一样,足有一米九之多。只见覆盖他尸身的锦被外侧,压着两根极其耀眼的金杖,一长一短,上面尽是各种祥云图案,脚下则插着四面方形铜镜,袁芷珊正一一清理着,嘴中说道:“能带出去的就都带出去,带不出去的都罗列好拍照留存,等以后有机会带大型设备过来挖掘。”
老唐那边随声附和着,时不时的将一些小物件往自己的包里放,对他来说,这回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拿了,至于出去后能吐出来多少,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我估计概率他会说在路上丢了,这个理由绝对可以解释一切。
我捡起青铜方镜看了看,镜面早已锈的照不出人了,而背部有五个环形弦纹钮,两短边又各铸二钮。每一环钮四周饰柿蒂形纹,背又饰有夔龙纠结图案,龙身卷曲,张嘴吐舌,栩栩如生,线条自然流畅,极为生动活泼。
这时候袁芷珊在棺侧发现了几只最为珍贵的东西——水晶杯,如果放在现在估计扔到垃圾堆,那些收废品的都不会看上一眼,但在古代,没有玻璃,像这般透明的杯子,其价格却远超于翡翠黄金。这杯子敞口平唇,杯壁斜直呈喇叭状,底圆,圈足外撇。杯身通体平素简洁,透明无纹饰,整器略带淡琥珀色,器表经抛光处理,器中部和底部有海绵体状自然结晶。酷似今天我们使用的玻璃杯,老唐见到后甚至打趣的说道:“这老小子该不会是穿越回去的吧,这杯子哪像古代货,活脱脱的现代杯子吗。”他这么一说,就连我都开始怀疑了。
袁芷珊一脸的不屑道:“亏你跟了考古队都快十年了,这东西自古就有,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禹杭省的杭城市,半山镇石塘村战国墓就出土过,所以反过来说现代的玻璃杯去仿制它的形状才更贴切。”
这张英的后人真有趣,几乎把所有的宝贝都藏在了内棺当中,单单这锦被两侧,就被袁芷珊搜出来七八十种文物来,小到铜钮印,大到青铜礼器,几乎将一个人日常所有的生活用具都涵盖了。
眼见袁芷珊都要乐开了花,可我却依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难免就有些着急,只希望她能加快些速度。
等了许久,她终于开始收拾起锦被来,和老唐一起轻轻的掀开了最上层的锦被,一副纯金的面具覆盖住了张英的面孔,那面具圆润饱满,严丝合缝,就好似订做的一般。袁芷珊看了看我俩,说道:“揭开了哈,你们可别吓着,不过,最有可能的还是骷髅,皮肉什么的都应该腐烂光了。”
我看不得这个,还是退后了一步,老唐却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黄金面具,就像在产房门前等待老婆临盆似的。
袁芷珊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轻轻的搭在了面具的两侧,稍一用力,那面具两旁的绳子随即吧嗒一声断裂,她轻而易举的已将面具整体的揭了下来。原来这黄金面具竟是薄薄的一层,我猜想是张英的后人怕用厚重的黄金面具会将张英的脸部压坏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