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仙君在山下给洛惊禅调理身体,说是肉身和元神一起恢复,最多三个月,洛惊禅的伤就能彻底恢复。
听到这个消息,阮玉既高兴,又有点儿失落。
她叹了口气,“洛惊禅养好伤离开了,我以后吃肉是不是就难了?哎,真舍不得洛惊禅啊。”
元宝在一旁也跟着叹了口气,跟着说:“真舍不得洛惊禅啊。”
离云:……
两个少女坐在桌边,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一边说着舍不得,一边大口吃东西,可真没看出来,你们有多舍不得那个人。
阮玉吃饱喝足就带着听音回了艸斋。
进去后,听音就迫不及待地交待了,“灵石才不是正规奖励呢,就是掌教拿给你的,说要是不给你的话,指不定你还想出什么法子来赚钱!”
阮玉一听呵呵了。
她使用惊鸿照影镜跟爹通话被他们偷听了呀。
预料之中的事,阮玉倒不是特别惊讶,她也说不上愤怒。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一个普通人,被送到忘缘山上来,白得了这么多好处,天才地宝往她身上砸,修为也嗖嗖的涨,其中必有什么内幕。
还是跟执道圣君有关。
事关天下第一,她一个筑基期的小菜鸡能做什么?再者,仙云宫好歹是名门正派,他们真要做什么龌龊事,她如何能抵挡?如今看来,他们并没有为难她,反而把她哄着供着,或许事情也不是特别糟糕。
阮玉托着腮帮子想,走一步算一步咯。她用手摸听音花的叶子,“以后机灵点儿,咱们把真相给挖掘出来。”
听音哼了一声,心说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
还给不给我喝淘米水了?
阮玉:“山上不老泉的水好像很厉害,明天我跟执道说我要去泡澡,到时候把你带上。”
听音:淘米水换洗澡水!你还能不能靠谱一点儿!
我以前在玄天门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凄凉!它拼命地摇叶子,一声接一声地哼哼唧唧,像极了吃饱喝足睡觉打呼噜的猪。
阮玉:“这么高兴啊?明天多喝点儿。”
听音:……
连字都不想写了,它将花苞缩紧,一边自闭去了。
阮玉呵呵一笑,再次将神识投入画圣闾香的玉简,这次,她在万万千千的五官里仔细观察,挑挑选选,终于又凑出了张脸。只是拼好后,她又皱眉,“怎么看着,还是有些像执道圣君?”
还是说,好看到极致的人,总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阮玉闷闷不乐地离开玉简,她神识在玉简内消耗太多,出来就觉得疲惫,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这一睡,又做了个梦。
梦中,她坐在桌上,正在剪纸。爹坐在一边,在做灯,窗外一阵清风吹过,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有几片花瓣被风吹进屋子,恰好落在了桌上。
爹爹便说:“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明天就是花朝节了,也是你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
阮玉说:“我要梵音楼最新的话本子,还要明尘仙子的画集!”
爹爹笑得合不拢嘴,“我还不了解你?早给你准备好了,还有没有别的,特别想要的?”
阮玉仔细一想,脸颊缓缓泛红。
她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却有了特别想见的人。
视线投到窗外,桃红柳绿,鸟语花香,行人穿红戴绿,喜气洋洋。只是人群之中,没有她想见的那一个,阮玉的心情难免失落,说起来也不算太久,可她总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梦到莫问了。
旁边,爹爹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掐指一算,囡囡你有心上人啦,是不是许家那小子?”
阮玉双手捧着脸颊,气鼓鼓地说:“才不是。”
她闷闷不乐的声音响起,“我白日里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想他了,怎么就梦不到了呢。”阮玉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她却仍忍不住问梦中的爹爹,“爹,怎么才能一直梦到一个人?”因为心情抑郁,外面的晴空都不知不觉地笼上了一层阴霾,而此时,阮玉对此一无所觉。
梦中,阮一峰的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而古怪,他的声音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森然凉意,“那就长梦不醒啊。”
一梦不醒,你想见的人,便能一直在你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