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脸上已经有了黑气环绕,看起来格外狰狞。
阮玉用手肘捅了捅莫问:“他老拿魇气来吓我们。”
逢岁晚捏住她的手,说:“别怕。”
阮玉:“你也把魇气亮出来,大家都有,他得意个什么!”
逢岁晚:“你不怕我魇气缠身的样子吗?”
阮玉笑吟吟地说:“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呀。”
逢岁晚微微一愣,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若我变成了执道呢?
你还会喜欢吗?
他在阮玉的手心里轻轻划了一下,眼睛弯起,笑得有几分狡黠,“记住你说的话。”
阮玉:“当然。”她把头靠过去,“你在梦域里困了多久,我怎么才能救你出去,能告诉我吗?”
“你认识执道圣君吗?你们五官很相似啊,是亲戚么?”她眉头皱起,“出五服没?”
“要是他是你长辈,我以后岂不是要对他尊敬一点儿?”
逢岁晚:“……”
他有点儿纠结,到底要不要坦白。这个念头一起,逢岁晚就发现自己体内的魇气有些汹涌,他心头一凛,竟是用力地捏紧了拳头。他忽略了一点儿,这个梦域,充斥着嫉妒,而嫉妒,可以在任何地方体现。
现在,嫉妒涌上心头,竟然让他元神都产生了一丝裂痕。
如果梦魇彻底解除,世上就不再有莫问。
他们是一个人,又真的是一个人吗?
梦魇里,他是莫问。
他只是莫问。
明明,阮玉喜欢的只是莫问。
阮玉喜欢的是他,逢岁晚算个什么东西?
阮玉看出莫问明显不对劲儿,着急地问:“你怎么了?”
理智像是要被踢出身体一样,逢岁晚,不对,他此刻几乎都忘记了曾经执道圣君的一切,他是莫问,也只是莫问。
莫问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阮玉,说:“我叫莫问。”
说罢,低下头,吻上了那红润如花瓣一般的嘴唇。
阮玉想要闭上眼睛回应,然而眼角余光看到暮云辉从屋子里走出来,她连忙拍着莫问的背说:“他出来了。”
结果莫问仍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心头欢喜一瞬,随后又有些焦虑。
之前神念相交,莫问都知道克制,因为暮云辉在旁边看着,现在徐青竹都醉了,没有徐青竹压制的暮云辉更危险,结果他却不管不顾,总觉得现在的莫问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暮云辉冷冷看着面前这对旁若无人搂在一起的狗男女,看了一瞬,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他能撑多久。”
“这心魔,都已经聚形了吧。”
阮玉一双眼睛倏地瞪大,她用眼睛在问:“心魔?”
“当然是心魔。”暮云辉嘴角缓缓咧向了耳朵根,“我闻到了同类的气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