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徐煌断喝道。
那管事哪里还敢再问,急忙向码头跑去,盐帮的人不明所以,也跟着跑。
正此时,只听朱盛鸿大叫道:“大人,船上的孙子要跑!”
徐煌看去,有两艘船已经驶出码头,慢悠悠的往东开去。
他二话不说放出信箭,喝令道:“登船,全部拿下!”
“咻!”
一道红色信号弹呼啸着窜向天空,在漆黑的夜空绽放出耀眼的红芒。
对岸平静的江面上,忽然出现几艘亮着火把的战船,赫然打着操江水师的旗号。
福船甲板上,一名年约三十岁的武官眺望着通州码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他对左右平静地道:“传令下去,巡查走私,一条船都别放过!”
......
码头上,宣武营已经控制住了岸边的三条商船。
“哪位是徐大人?”
其中一条商船上走下来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他身材消瘦,头戴六合一统帽,放眼寻找徐煌。
“本官在此!”
徐煌登上商船,眉眼打量着这商人,道:“你是何人?”
“在下州城李海,东家是通州盐商分会李富会长。”那商人抱拳道。
“哦?”
徐煌笑了:“我说谁胆子这么肥,一次走私这么多私盐,原来是知州李大人家!”
李海抱拳道:“徐大人说笑了,我们是正常的海贸船队。”
“发往哪里贸易?”徐煌喝道。
李海面色如常,回道:“发往东番和濠镜澳。”
东番,也就是台湾,北面被西班牙人占着,南面被荷兰人占着,此时荷兰全称是尼德兰联省共和国。
濠镜澳则是澳门,由广东省直接管辖,部分地区租给了葡萄牙人用于贸易中转站。
(此时是合法平等租赁,并非殖民地,晚清时葡萄牙才与鞑清签订条约,才正式殖民占领澳门)
徐煌又问:“船上装的什么?”
李海笑呵呵的,仿佛智珠在握:“无非就是茶叶、丝绸、瓷器和香料。”
徐煌冷笑:“搜!”
“徐大人!”李海急了,说道:“你这般行为,就不怕上官责备?”
徐煌瞪他一眼:“你也不打听一下,老子怕过谁?”
他一挥手,一队队宣武营士卒涌入船舱,呼喝着搜船。
作为李家的包工头,李海倒也不惧,任凭徐煌折腾。
他坚信李家和罗家的背景,不是徐煌这个愣头青可以撼动的!
不多时,宣武营果真搜出了大量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物品。
又在船舱搜出了粮食和盐,不过这些盐并非普通的盐,而是颗粒细小、晶莹透亮的精盐!
大明盐法甚严,严禁一切私自贩卖盐的行为。
徐煌笑吟吟地道:“这些盐和粮食怎么说?”
“运往福建的。”李海随口胡诌道。
贩卖私盐还不承认?
徐煌伸手讨要:“市舶司特许的贸易文书拿与本官查验!”
李海呐呐道:“这......没有。”
这年头干海贸,谁还走市舶司啊!再说最近的市舶司在浙江,形同空架子。
李海知道徐煌是在故意找茬,却也无法反驳。
徐煌猛然喝道:“我看你是打着海贸为借口,前往辽东资敌清虏!”
这么一顶决定生死的大帽子扣下来,李海当场傻眼,吃惊叫道:“胡说八道!我等绝没有资敌,这些船是发往日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