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娘亲”,让黑衣人举起的球状水鞭,是再也抽不下去了!
水鞭重新变成了水,哗啦一声落在了草地上,黑衣人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头罩。
炎熠看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凤目含泪的一张美丽妇人脸。
这人,正是大炎皇朝镇北王之妻,炎熠的娘亲谢莺时。
看到这亲切的脸,炎熠不知怎么的,就像是摔倒的两三岁小孩子,准备爬起时听到了妈妈担忧的询问,再也假装不了坚强。
他就是眼睛一红,带着哭音道:“娘亲,你怎么才来找我啊?”
“你可知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九死一生都不足以形容啊。”
“娘亲,我好苦啊……”
越说,炎熠想起过往遭遇,越觉得委屈和可怜,竟真的像小孩子一样哭出了声。
谢莺时也是情不能自己。
她哽咽道:“熠儿,你可知娘亲这大半年是如何过来的?想你想得,夜夜流泪。”
“你还活着,怎就不告诉娘亲一声……”
接下来,这对母子抱头哭了起来。
这一哭,两人就哭了一个惊天动地,清风不敢打扰,白云为之停步。
还是炎熠忽然意识到,自己都这么大的一人了,顶天立地一男子,未来大陆第一人,怎么能毫无形象的在母亲前痛哭呢。
男子汉流汗流血,不流泪!
这一定是原来那个病弱炎熠残留的情感影响了自己,让自己如此矫情软弱!
一定是!
炎熠为自己情绪失控,找到了原因。
他赶紧的止住了哭声,又不好意思的挣脱了母亲的怀抱。
“娘亲,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谢莺时擦了擦眼睛,也止住哭声,道:“是你二十一堂叔给我看了你的画像。”
“二十一堂叔?”炎熠有些疑惑!
谢莺时解释道:“他在监察部任职,说是前段时间在锦绣的四方镇执行一个任务,偶然间发现了你。”
炎熠心生恍然,晓得那一晚遇到的黑衣人,应该就是二十一堂叔了。
“虽然画像中的你,变了一些模样,我可是你娘亲,从那么小把你养大,母子连心,你再怎么变,我也能一眼认得出。”
谢莺时后退一步,激动的看着炎熠。
“长高了好多,也变强壮了呢。”
炎熠听母亲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就穿着一条短裤呢。
他立时囧的不行,跑了几步,捡回丢在草地上的粗布衣服。
炎熠也不管衣服还都是湿的,赶紧的往身上套。
谢莺时看得不禁有些莞尔,手一挥,就有细细的水流从炎熠的湿衣服上流出。
片刻后,炎熠的衣服就变干爽了。
谢莺时上前拉起炎熠的手,道:“熠儿,走,我们找个安静地方,你好好的跟娘亲说一说,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这十个月又七天,你又是怎么过来的?每一天怎么过的,娘亲都想知道。”
简简单单的话语,让炎熠感受到了母亲对自己深入骨髓的亲情。
他不由的鼻子一酸,像小孩子一样被母亲牵着,离开了湖岸,又转过一片小树林。
炎熠看到了一辆四轮双马车。
他看到了马车前摆放着一套桌椅板凳,桌子上还有茶具、水果和点心。
炎熠还看到了马车前,亭亭玉立的飞云师姐,高兴的大喊道:“飞云师姐!”
“小师弟!”
飞云忍着激动回了一声,下一刻就转过身,伸手擦起了眼角。
谢莺时伸手摸了摸炎熠的脸,笑着道:“熠儿,你先坐下喝水吃些早餐,娘亲先换一下衣服……”
炎熠在桌前坐下,一杯茶水还没喝完一半呢,回马车换了一身普通女子装束的谢莺时,就从马车上跳下,坐在了炎熠身旁。
炎熠把杯中茶水喝掉,放下茶杯,回忆着说:“娘亲、师姐,就从我跟可汗二台吉的女儿莉莉认识那一晚,说起吧……”
炎熠刚述说了几句,就被母亲打断道:“竟然是她主动找来你,让你选她!”
“为什么啊?”
炎熠解释道:“她说,她有不让猎鹰吃我的方法,让我像草原上的传奇可汗阿尔布古一样,从祭天大典中活下来。”
“她也不想被安排嫁人,一直做生孩子的机器和工具。”
当了这么多年的王妃,谢莺时的见识还是有的,立时明白了过来。
“是一个有野心又果敢的女孩呢。”
“后来呢,后来呢?”
谢莺时又接着道:“我得到的消息,你可是在祭天大典上被那些猎鹰吃的一点不剩。”
“那个莉莉用你最后穿的那身衣服,给你垒了一个衣冠冢。”
飞云给炎熠续了一些茶水,也是目光殷殷的看着炎熠。
“娘亲,那个被真正祭天的倒霉蛋,是他们不知从哪寻来的替身!”
炎熠解释了一句,又唏嘘道:“我原本以为,能在莉莉的帮助下逃过一劫,说不定还能凭借着与阿尔布古可汗同样经历,在草原上有所作为呢。”
“没想到,我替父去草原上送死,都是锦绣和草原蛮族合谋好的……”
接下来,炎熠把南宫澜、二台吉、锦绣七皇子的谋划,还有无敌老祖一事,清晰又简略的说了一遍。
这个过程可以说是跌宕起伏,高潮频起,听得谢莺时和飞云两人呼吸急促,拳头时握时松。
在听到炎熠说起被无敌老祖的残念拉进意识世界之时,谢莺时再次打断了他。